回來，一顆心猛然的下墜，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絕望。

眼睜睜的看著那道影子奔向自己，詭異的綠火，擁有摧毀凡間任何事物的力量，生生的看見那道綠光打在來人的身上，她卻只能驚恐的張了張嘴，發不出任何聲音……

非魚怔了怔，直到被來人帶倒在地上，抬頭看向那人，卻見一身的衣物已經被鮮血浸透，背部那裡燙的厲害，眼角可見綠幽幽的火苗在跳躍，看上去詭異又漂亮。

非魚慌了神，立即翻身將方溫禾抱住，眼見那個小火苗跳躍著，彷彿在燃燒自己的心，眼淚一滴滴的落下，砸在那人的臉上。

“笨魚，哭什麼？”方溫禾抬頭，舉手卻力不從心。

“方溫禾，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非魚抓住那隻手，貼在臉上，說出的話好像在安慰自己又像在安慰他。

“貓妖！”一道影子急匆匆的衝了過來。

貓妖迅速轉身，長長的指甲往後一掃，落葉一片，怒向對面的人，“又是你。”

“小魚，你怎樣？方公子……”夜血歌無意於貓妖打鬥，幾步奔到二人跟前，看向方溫禾的眼神頓時悲涼，救不了……

原來是他？方溫禾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懇求，“笨魚救你一場，對你如何，你心中自然清楚，他日，我只求你不要傷了她。”

夜血歌神色複雜，卻是不言不語。

綠光漸旺，而方溫禾的身體也逐漸變的透明，蒼白的臉色露出了笑意，如同火光一樣的溫暖，卻又透著許多的無奈與悲哀。

“笨魚，沒了我在身邊，該好好照顧自己，萬萬不可輕信他人，害的終究會是自己。”方溫禾凝重的開口，過了一會，又搖頭，“一直叮囑，卻也是徒勞，沒有一次聽過。”

非魚茫然，只看向夜血歌，“救他。”

夜血歌木然不語，只輕輕搖了搖頭。

鳳白，他一定可以救他的，非魚掙扎著起身，卻被方溫禾拉住，“一切都是定數，無需介懷。”

非魚怔住，楞了楞，為什麼到這個情況，他沒有半點生氣？如此的認命？

“第一世，為了她，捨棄千年道行重入輪迴，這一世依然為了她，不惜甘願為妖，我是否看錯你了？”

一道白影飄然而至，帶著一絲失望之色看向地上的人。

“你來了？”方溫禾微微笑著，又嘆息了一聲，“也許我根本沒有渡劫成功。”

“什麼渡劫？你在說什麼？”非魚茫然的看了看地上的人，又看了看鳳白。

“也沒什麼，知道了未必是好。”方溫禾看著她，惆悵之色漸漸散去，笑意反倒多了起來，“笨魚，好好修仙，他日登入仙界，完成過去我們未完成的心願。”

非魚痛哭，緊握著他的手，卻是不肯點頭答應。

方溫禾看著她，帶著希冀，沉默片刻，聲音漸弱，“不修仙也好，做一個簡簡單單的妖也沒什麼不對的。”

綠光燃盡，便是形魂俱滅，一陣風吹過，帶來無數的涼意，地上的人影逐漸消失，彷彿被風給吹散了，非魚下意識的抓住，卻什麼也抓不到。

望去地上，一片空空，唯獨那一片血跡，提醒著她，那裡曾經有個人為了守護自己而形神俱滅。

“這都是他的劫數，如今這一世過去，他會很好。”鳳白寬慰著她，從沒過安慰人，面對此景，能說的也只有這麼一句話而已。

劫數？非魚失笑，鳳白拉她起身，又安慰著，“你不必太難過，該聽他的話，好好修煉才是，他日登入仙界……”

非魚打斷他的話，反問道，“若修仙了是不是不能隨意動殺心？不可以隨意的傷人？”

鳳白點頭，“自然，徒增殺孽，於修行只會不利。”

“若我執意殺了貓妖呢？”

“你這又是何必？更何況，你鬥不過她。”

“那又怎樣？”非魚掙扎起身，“你說這是他的劫數，可也是因為我才如此，若我不為他報仇，你叫我怎能心安？鬥不過又如何？”

鳳白凝視著她，“一切自有定數，你不必如此固執。”

非魚看向他，逼問著，“定數？一句定數就想將這筆賬給抹消了？太可笑了。”

收回視線，擦乾眼淚，非魚重新開口，帶著一絲哀求，“鳳白，你替我殺了貓妖可好？”

那目光太期盼，鳳白對視著，心有不忍，一向縱容她的要求，甚至不惜為了她去受了三道天雷，可如今面對這個微不足道的要求，他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