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伽羅出來之上侯玉嬌與她一起出了梁府。為了勸慰侯玉嬌,她索『性』先跟對方上了車。
“玉娘,洛世子很好。”她忽然出言道,神『色』也很認真地望著侯玉嬌。
侯玉嬌本來一臉慍『色』,看蘇伽羅忽然冒出這一句話來,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有些傷感,但語氣肯定,“嗯,他很好,比別人好的多。”
“所以,別人不值得你生氣,他愛維護誰維護誰,你說呢?以後不要再見這等傻子就好。”
蘇伽羅如今對梁晚書的定義就是一個十足的傻子,世上哪有這樣的人,明知道別人的忌諱,他還一次又一次地觸及?
侯玉嬌深深舒口氣,“我不會計較,因為已經沒有必要。六月初六我便要出嫁了。五娘,以後我們見一面只怕太難了。你的婚禮我也不能親自給你添箱了……”
“為何,你可以省親啊,我也可以去看望你的,不過兩千裡,我騎馬去幾天就到了。”
面對蘇伽羅略帶純真的笑容,侯玉嬌猶豫了一下,拉住她的手,輕輕道:“五娘,我嫁到濟南之後,是不準備再踏進京城的——即使以後過的不好,我也不會回來……”
啊?怎麼會這樣?蘇伽羅吃驚了,她之前聽侯玉嬌說過這京城除了她,沒有叫她留戀牽掛的人,當時她還以為是對方一時氣憤,說的孩子氣的話,沒有想到今日會再次聽到。
“玉娘……”
侯玉嬌搖搖頭,阻止蘇伽羅往下的話,她知道對方要勸她,安慰她,可是她的決心已下,不會回頭。
“這一年多來受了很多打擊,讓我一生都意難平。這些打擊都是來自我至親的人,而且也都和謝麗華脫不了關係——如今我懶得去探究謝麗華的用心,只是失望我的那些親人。若他們是真的愛護我,一個謝麗華能起什麼風雲?可見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地位與存在,這個結論讓我幾乎心灰意冷。五娘,你可能無法體會我的感受,一個高傲了十幾年的人,被一個個親人打進塵埃,現在有時候我看著他們與謝麗華之間,甚至感覺我根本就不是國公府的嫡女,只是一個不受歡迎的外人而已。只要我開口,謝麗華與我說的不一樣,我便是錯的,我多說一句,便說我欺負她。這樣的親人我有什麼可留戀的?……”
她靠在那裡,風淡雲清地說著自己這多半年來的種種遭遇,說著她的傷心,她的失落。
“今日梁晚書叫丫鬟傳話說想與我說幾句話,我開始並沒有同意,可後來見到他後,心裡就想著,看看他想說什麼。可最後我們的話題又回到了謝麗華身上,他竟然跟我說那斷簪不過是一支簪子而已——他根本不知道那簪子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就要挺身維護謝麗華。你看看,這些曾經與我交好的人都是這樣的沒有原則……”
“我累了,五娘,我想遠遠離開這裡,出嫁之後我死活都是自己的事,與他們都沒有關係,而他們的一切也都與我沒有關係,我就當自己是孤兒……”
蘇伽羅聽著,心如刀絞,這麼尊貴的名媛,此時竟然是懷了怎樣的心情出嫁?她出嫁之後是要跟國公府斷絕關係?沒有孃家撐腰,她在濟南能過好麼?
兩人一路說著體己話,到了國公府門前,蘇伽羅下了馬車,向侯玉嬌告別。
“我今日下午便要去城外道觀,沒有意外,等到五月底才回來。”侯玉嬌下了馬車拉著蘇伽羅,又說了一些話,才各自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