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慶陽公府的確一片譁然,正院的大廳,侯慧達氣得鬍子一翹一翹,眼睛睜得如同銅鈴,瞪著侯玉嬌。
“這一夜你好好想了,還是這個結果給我?!”
侯玉嬌神『色』不變,迎著對方的視線,“爹爹,女兒已經決定,就要嫁給洛世子。”
“啪!”一個耳光甩在了侯玉嬌的臉上,那白皙的小臉立刻多了幾個指頭印。
她的身軀因為承受不住那力量,往後踉蹌地退了幾步,跌倒在地,頭撞到了榻的邊沿。
血順著嘴角緩緩流了出來。
見到她流血了,慶陽公世子忙上前,帶著心疼與責備道:“你這段時間怎麼了,為何總是忤逆父母?還不快快給父親道歉?”
侯玉嬌擦了一下嘴角,推開世子,緩緩起身,看了屋裡的其他人——母親,二哥,三哥,這些都是自己的親人,是自己至親的人,如今她卻恍如隔世一般,望著一個個陌生無比。
之前厭惡自己的,如今依然厭惡,之前寵愛自己的,現在疏離冷淡,彷彿自己墮落成了多麼讓他們丟人的東西。
自己沒有變,是別人的心變了。
“小詩,拿我祖母的遺囑出來。”
慶陽公與楊氏還有眾人都愣了一下。
早就按耐不住的小詩,立刻將錦盒開啟,拿出了一張紙箋。
侯玉嬌示意小詩交給慶陽公。
“父親應該認識祖母的筆跡吧?”
慶陽公疑『惑』的接過紙箋,楊氏也很疑『惑』,湊過來也跟著看,跟著世子也湊過來。
只看了一眼,三個人的神『色』大變。
紙箋上的字跡的確是侯玉嬌祖母,也就是慶陽公母親、楊氏的婆婆寫的,就是寫給慶陽公的簡訊。
上面的話不多,但最重要的一句話就是,等玉娘及笄之後到了婚嫁,夫家人選玉娘可自行做主,父母不得強行干涉。她相信自己孫女的眼光。若是慶陽公不聽,就叫侯玉嬌拿著信箋去族裡,老人家要和慶陽公斷絕母子關係。
這個話比較狠。
屋裡劍拔弩張的氣氛不知不覺就像洩了氣的皮球,鬆緩了下來,空氣裡凝重與忍耐不斷堆積。
“你們都出去吧。”慶陽公朝楊氏與其他幾個兒子抬手示意,“我與玉娘說幾句話。”
楊氏此時的表情已經不能用憤怒來形容了,她滿眼怒火帶著莫名的恨意朝侯玉嬌望了一眼,忿忿而去。
三個哥哥神『色』複雜看了侯玉嬌一眼,都沉默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屋裡只剩下了父女兩人,連丫鬟們都悄悄躲了出去。
慶陽公嘆了口氣,目光轉向侯玉嬌,那手指印格外明顯,他心裡一疼,“祖母何時給你的?”
“去世前一年,”侯玉嬌表情依然平靜,“至於原因,您也知道。祖母不過是為女兒打算了一步而已。”
“可是他身子不好,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爹爹不是有意攔著你,可他實在不是你的良配啊……”慶陽公幾乎是痛心疾首,想要讓女兒回頭。
作為一個男人,他身子不好,女兒嫁過去之後子嗣會不會有,夫妻之間的生活他可行?若是他早早走了,自己的女兒就是寡『婦』,若是有兒子傍身還好,若是沒有孩子,她怎麼辦?
再嫁?一個『婦』人再嫁,能嫁給一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