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同情地望著蕭玉錦,“少夫人,您要想開些——這結果只怕不能避免,奴婢不希望您過的不快樂,若是老爺與夫人知道您過的不開心,也會難過的……”
她從小跟著蕭玉錦,感情自然很深,今日的事情她也一樣的憂心忡忡,她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氣,也知道目前的形勢,可是這兩年來,周家表妹一直盤踞在府中,目的已經不言而喻,自家小姐若不接受,那就是自討苦吃。
蕭玉錦想到朱柏年納妾,心裡就像吞一隻蒼蠅——儘管這隻蒼蠅在自己進朱家門時就已經存在,而且朱柏年還因為這蒼蠅在新婚之夜缺席。
可是,自己至今沒有懷孕,這是最大的理虧,放到哪裡不讓夫君納妾都說不過去。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若自己有了子嗣自然理直氣壯,只可惜沒有,自己再表達不要朱柏年納妾,便是妒『婦』了,這又符合七出中的一條。
主僕兩人說著話,有丫鬟進來稟告說朱柏年回來了。
話剛落,朱柏年便從臺階上挑簾進來。二十出頭,斯文清秀的一個男子。看蕭玉錦正梳頭,柳眉微蹙,似乎有解不開的心結,便主動搭話道:“中午吃了什麼?可吃好了?”
“跟五娘一起吃了午膳,還好。”蕭玉錦努力將自己之前的情緒掩起來,語氣溫柔地回道。
她一面回答,一面將一隻簪子『插』在了髮髻中,又左右照了照,感覺妥帖,便吩咐桂香,“叫回事的婆子們到前院西廂房,我馬上過去。”
此時該是一天終了,婆子丫鬟們回事的時辰。
桂香忙領命出去。
屋裡就剩了朱柏年和蕭玉錦兩人。
蕭玉錦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正要出去,旁邊朱柏年低聲道:“秀兒,等等。”
蕭玉錦停下腳步,看著對方,等待下文。她知道對方要說什麼話,心沉的厲害,但面上卻依然平靜如水。
朱柏年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開口道:“今日的事情,母親做的有些過分,希望你莫要放在心上。”
“夫君,若說我沒有計較那是假的,我知道母親對我一直不甚滿意,我不敢多言什麼,只是,我希望你能記得我當初說的話——三年,如今已經過了兩年,還有一年,你們很快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希望你能給我起碼的體面……”
如今,她能做的,就是希望對方可以給自己這個顏面,至於周昭君,她知道已經阻擋不住。
朱柏年有些尷尬,他有些不擅長應對這樣的場面,只含糊道:“表妹她一個人孤苦伶仃不易,我也是可憐她。不過,等她進了朱家的門便是妾,不可能越過你。”
蕭玉錦笑得很是勉強,這兩年來他對她由不怎麼待見,到現在感情漸融,能讓有些清高的他說出這番話,也著實不易了。
“多謝你能這樣替我想一些。”她沒有再多說什麼話,轉身走了出去。
朱柏年望著她修長俏麗的背影,不由出了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