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晚書離開後,沈雲卿沒有回城。夜半時分,又有客人來訪。
沈雲卿聽到稟告,並不感到意外,甚至這是他意料之中的。
“請他去大帳稍等。”
等他穿好衣衫,踱步進了大帳,來人正焦躁地來回踱步。此人年紀六十左右,頭髮花白,精神矍鑠,有幾分仙風道骨一般,。
“梅相,”沈雲卿微微施禮,閃出一個『迷』人的笑,“深夜來此,不知有何見教?”
來者正是剛剛躋身梅太妃的父親——梅老吉。
看著眼前這個太過年輕的北軍統帥,梅老吉眼眸裡卻沒有輕視的態度。
不到一年時間,這個從北疆回來的少年,沒有藉助國公府的名號,沒有藉助任何權貴外戚,單憑自己的能力坐到了北軍統帥的位子,豈是簡單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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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皇上駕崩,所以弘文館也暫時放假,京城所到之處皆是白幡白帳。蘇伽羅不用上學,又不想在家待著,便去了顏玉書那裡。
顏玉書似乎並沒有受什麼影響,依然在家專心苦讀,看見蘇伽羅來,才放下了手中的書。
“皇上大殮後頭七你要進宮去?”
蘇伽羅點點頭,“嗯,大魏的慣例,大殮之後逢七便要進宮去哭喪。”
蘇惜文作為勳貴,在喪鐘敲響之日便進宮發哀,今日又去小殮,明日大殮,然後回家齋戒,等著進宮哭喪。
顏玉書雖然不怎麼出門,但作為聰明人,也察覺出形勢不怎麼正常,“這幾日街上的御林軍多了起來,出城入城都很麻煩,非常時期,你要多小心些。南軍之前依仗的是皇上,如今新皇登基,局勢不明朗,也不知道會出怎樣的事情……”
“這番話該我對你說才對,我怕誰啊?倒是你,住在這裡,若有個什麼危險,要怎麼辦?”蘇伽羅聽顏玉書說著,心裡開始擔憂,倒不是為自己,而是有些擔心顏玉書,“要不你先去蘇府吧,等過了這陣子再回來。”
“我沒什麼好怕的,家無餘財一身輕,總之這幾日你哪裡都不要去了,除了我這裡就在蘇府乖乖待著。”顏玉書拿出二哥的架勢向蘇伽羅訓話。
蘇伽羅聽話地點頭,“那我每日來找你寫字。”
顏玉書笑靨如花,“嗯,這裡你相呆多久就呆多久,院子已經給你收拾出來,隨時可以住下。”
以後每日蘇伽羅果然基本就來顏玉書這裡寫寫字,畫畫畫,和夕歌、納月等丫鬟踢毽子,『蕩』鞦韆,習武,倒也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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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駕崩頭七這日,按照慣例,勳貴世家男子要帶著家眷去皇上停靈的宮殿哭喪。
天還沒有亮,蘇伽羅就跟著尤語蘭和蘇玉真出門上了馬車,到了皇宮外。他一下馬車,已經有很多人在等著了,白茫茫一片。
自從她與李子謙的事情定了之後,蘇玉真基本就不與她說話了,而尤語蘭表面到沒有什麼,但蘇伽羅總覺得對方眼底時不時就流『露』出一種讓她看不懂的情緒——直覺告訴她,那不是什麼友好的眼神。
不過,蘇伽羅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就是喜歡看她們這樣,怎麼樣?有本事她們來打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