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竇國柱趾高氣揚，氣場全開，就像君王一般，俯視群臣，蘇伽羅不由就想到了元善長——這個被竇國柱逼下臺甚至打算謀害的皇室子弟。

皇室貴胄，在皇室興盛時是天之驕子、驕女，身份尊貴，睥睨眾生；而皇室勢微運衰時，還不如普通人家的子女，對自己的命運完全沒有自主權，如元善長，如建寧，可惜可嘆。

那句“再不願生在帝王家”的話，也倒真的喊出了衰敗時皇室子弟的心聲。

只是，這竇國柱有沒有想過，月滿則虧的道理？竇家如今炙手可熱，可將來很可能覆巢之下，沒有完卵，比如霍光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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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近半個時辰，迎新年終於結束，竇國柱終於感到疲倦了，讓眾人歸家。

人潮開始慢慢往宮外流動，蘇伽羅隨著蘇惜文與尤氏帶著蘇若風隨著人群慢慢走動著。

蘇惜文有意叫尤氏帶著蘇家世子先走，他與蘇伽羅並肩慢慢走著，看周圍沒有什麼其他人，他便低聲問蘇伽羅，“五娘，你可注意威遠侯今日說的是如意？”

蘇伽羅一愣，威遠侯是梁晚書的父親梁舉業，她倒不知道父親平時是否與梁家有來往，但還是想了想，確後回答，“他說的是如意。”

自家父親選擇了沉默，而梁舉業則很明確說竇國柱錯了，是如意而不是白菜。

“他是不是會有危險？”她很清楚，竇國柱那麼囂張直白，指鹿為馬，不過是明目張膽看大臣們站隊。梁舉業公然與他站到了對面，不就成了他攻擊的物件麼？

蘇惜文沉默了片刻，嘆口氣，“嗯，我也擔心他會被竇家針對。今日之事明顯是竇國柱設局，他不該那麼意氣用事——可能他也在鄙視我沒有骨氣吧……”

語氣裡的擔憂與無奈還有遺憾難以掩飾。

蘇伽羅不知道自家爹與梁舉業交情又多深，畢竟她從沒有聽說過，也沒有看見兩家有什麼來往。但看今日爹爹舉動，說明兩人是有交情的。

“如今竇家權勢熏天，今日保持沉默其實最明智。鋒芒畢露有時不是上策。”蘇伽羅比較貼心的安慰了一句。

蘇惜文對蘇伽羅的安慰感到舒心，她雖說是女兒家，但卻懂得張弛有致，能屈能伸，這份心明眼亮實屬難得。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五娘，你可知竇太后對沈世子格外關注？”

“嗯，我知道一些，”對方剛說了一句，蘇伽羅就知道了意思，笑了笑，“我相信世子他自會處理好的，爹爹。”

父女兩人心照不宣，都點到為止。

夜半，繁星滿天，格外璀璨。忽然，一顆耀眼的流行從天空劃過，留下一道顯眼痕跡。

蘇惜文仰面，露出一抹驚訝之色。彗星掃過太微，不是吉兆啊。

同樣看到這一幕的，還有沈雲卿。此時他身著鎧甲，持劍站在自己辦公處所院落外。

他的眼眸比夜空還要深邃。

而他身邊的風影與錦衣，護衛在左右，神色同樣的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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