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瑞王被殺之後不久，武帝便後悔了，愧疚之情可能無處派遣，故寫了這詔書，只是事情不可挽回，這詔書即使發出去也沒有什麼用，故被他壓在書櫥。而同年，武帝沒有任何得病徵兆忽然暴斃，昭帝即位。”沈雲卿彷彿道家常一般，語速不快不慢，帶著眾人回憶那段歷史。

“當年武帝身體康健，為何會暴斃？就在事發前一日，他還神色如常地在御花園中賞雪。”

說到這裡，他下令傳喚進一個人。此人年紀約莫四十多歲，左腿微瘸。

“草民參見皇上，”來人想給元善長行禮，然後自報家門道，“草民的父親曾經是皇宮御醫——孫謙。”

孫謙？這個名字一出，很多人都有些驚訝，仔細看去，此人果然與那孫謙很像。

眾人對這個名字熟悉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此人曾是專門給武帝看病的御醫，在武帝暴斃後，他也自殺身亡。

“我父親曾在武帝駕崩後見過草民一面，他說武帝中毒，他也可能活不了，趁機對草民安排了後事……”此人說到父親，語氣裡依然帶著傷感。

這之後，沈雲卿又傳喚進一個人。這個人一出現很多人都認識，是眾人也很熟悉的武帝身邊的太監之一——周公公。這位在武帝死後自願去守皇陵陪伴武帝。

“皇上，武帝不是生病，而是被人毒死的，”周公公淚流滿面，跪在御座下，聲音哽咽，“那日傍晚，先皇后竇政君給皇上送了一碗參湯，半夜時分皇上便毒發身亡。在皇上毒發之前，那竇政君以伺候為名將那段時間一直陪在武帝身邊的劉美人趕出寢宮，而武帝毒發前後，昭帝已經趕到寢宮外……”

周公公此時頭髮花白，容顏衰老，哭得兩眼紅腫，斷斷續續地記述著二十年前在大魏皇宮裡上演的奪位之事。

“怒在當時聽到武帝痛苦地叫喚，悄悄流進去看了一眼，可憐武帝滿臉烏黑，表情扭曲，痛苦萬狀，而那竇政君安然站在一邊，等著武帝駕崩。老奴嚇得掏出寢宮，那時皇宮已經被昭帝控制。老奴擔心被殺，便祈求去守陵陪伴武帝，好在也躲過一劫，今日竇家倒臺，奴才得以將這件事昭告天下……至此老奴就是死也安心了……”

這段皇宮密事被揭發出來，整個大殿一片沉寂。

好一會兒，一位大臣才嘆口氣道：“當年武帝忽然駕崩，臣不是沒有疑惑，但卻無法探知，原來竟是這般。”

此時，元善長也從震驚中回神過來，滿臉肅穆道，“武帝殺瑞王不久便生後悔，這罪己詔便是證據，可見他也知道殺瑞王太過草率，畢竟人證物證並不算真正鐵證，有心人偽造也不是不可能。”

那周公公聞言，擦了眼淚道：“那段時間武帝非常追悔對瑞王的處理，同時對昭帝元豐也表現出了不滿，竇家在武帝決定處死瑞王這個問題上，起了重要作用……”

這一點在場的只要年紀稍長的都知道，當時竇國柱掌管南軍，還因為救過武帝，與對方關係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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