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件事,沈雲卿笑意中閃動著寒光,“我的心血豈是他可以撼動的?放心吧,我已經安排好了——對了,年三十晚上,你到我那裡,莫要再呆在這裡。”
這句話包含了很多資訊,蘭公子手心暗自緊握,“子都,能不能讓我化身你的隨從,無論發生什麼,我們一起有個照應。”
沈雲卿有些猶豫,他知道蘭的身手,但刀劍無情,暗箭傷人,他不希望對方有一點差池,畢竟賀蘭家只剩了這一點骨血。
可是,他最終還是點點頭,“我考慮一下。”
他與自己一樣,都有血海深仇,與竇家不共戴天。如果竇家真有異動,蘭也不可能坐視旁觀,他想要手刃仇人,想要讓一家人沉冤得雪。
他拿出一張京城防部圖,攤開對蘭公子道,“這是我剛繪製的九門與京城各處兵將佈置圖,九門提督雖然換了人,但九門中有七門是我們的人。北軍我可以掌控四分之一,還有關鍵一處——我們有殺手鐧。”
“殺手鐧?”蘭公子修眉輕佻,這北軍不是殺手鐧?可下一刻,他眉眼就充滿了驚喜,“難道……”
沈雲卿笑了笑,點點頭,“嗯,吾磨刀已久。現在唯一考慮的是如何讓城中百姓損失減少到最小。”
京城不可避免會有一戰,身為京城的百姓,處在天子腳下,既有別處不可比的優越,也可能會承擔一些諸如此類的災禍。
“這些日子京城中暗流湧動,你回來的也是時候——有什麼需要我做的,莫要猶豫。我身為荷蘭家子孫,有這個覺悟。你莫要什麼都承擔。”蘭公子微微傾身往前,握住沈雲卿的手,“表哥,好不好?”
沈雲卿低頭看著那雙骨節分明的修長的手,瘦削,堅韌,手心與指腹都有薄繭,常年揹著人的堅苦磨練,不僅身體,也是心志的磨練。
這個本來應該錦衣玉食長大的男子,因為那場變故,過早地嚐到了人間的酸苦。
他輕輕拍了拍蘭公子手背,輕聲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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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迎春閣出來,沈雲卿沒有立刻回南軍辦公場所,而是騎馬回了國公府。
儘管如今情勢緊急,但今日休沐,他還是回來打算親自計劃佈置休憩一下院落,來做新婚的居所。
這一點風影與錦衣已經開始按照自己之前的囑咐置辦了,院落里門窗重新粉刷、修繕,屋裡的傢俱也徹底換了新的,窗幔,陳設,等等,都在撤換行列。
沈雲卿回來,正考慮西間書房的劃分,繼母季黛兒帶著嬤嬤丫鬟們從外面走了進來。
最打眼的,是她身邊那兩個身姿妖嬈、美貌非凡的少女。
對方不請自來,沈雲卿鳳眸劃過一抹陰暗,隨即示意小廝們繼續幹活,他起身到了正廳迎上季黛兒,“夫人有何指教?”
季黛兒帶著挑剔的神色打量了屋裡嶄新的陳設,淡淡笑了笑,“世子新婚當即,我作為主母自然要來看看。這氣派足以尚公主了,只可惜娶一個小小侯女,真是委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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