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伽羅點點頭，衝風影等人道：“風影，麻煩你們了，將他送到長安知府那裡吧，狀子我很快會遞上去的——還有，告訴王爺，就說事情基本結束，請他去忙吧，改日我過去找他。”

風影等押著不斷吼叫的蜘蛛離開了。

偏廳裡的嬤嬤、丫鬟等都悄悄出去了，只剩下蘇惜文、蘇伽羅與尤氏三人。

蘇伽羅想了想，也緩步出來，只在一旁的廂房處看著偏廳裡的兩人。

夕歌走到她跟前為她披上披風，低聲道：“侯爺今日受的打擊不知道能不能早些緩過來，他的臉色慘白的嚇人。”

蘇伽羅沒有回應，只沉默地看著窗戶裡透出的蘇惜文身影，她忽然覺得父親消瘦了不少，彷彿一下就老了好幾歲一般，那背影說不出的顧忌淒涼。

“尤氏，我萬萬沒有想到今日的結果。”蘇惜文雙手負後，神色悲涼地望著尤氏，“我為了你，不惜與壽姑鬧僵，致使她小產——我失去了一個兒子。後來，你生了若風，我還有些安慰，以為上天可憐我，給我一個子嗣，今日看來竟是如此可笑。我這綠帽子戴了這麼多年卻渾然不覺……”

尤氏跪在蘇惜文跟前，淚流滿面，她想要去摸蘇惜文的手卻被對方拒絕。她捂住了自己的臉不顧形象地大哭起來，斷斷續續道：“侯爺，我對不起你，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我這個傻子，不僅逼走壽姑，害得她慘死，還親自安排你的情夫做你車伕，你們背後一定嘲笑我很久了吧？我蠢得如此徹底。”蘇惜文淡淡笑了笑，眼底的酸澀隱隱約約，他的臉色依然蒼白，手也冰冷的幾乎沒有直覺，他仰面看了看天花板，又將眸光轉向尤氏。

尤氏從淚光中看過去，蘇惜文那笑彷彿刀子一般扎進了她的心頭。她愛著眼前這個男人，無論看見他第一眼還是今日，她心裡依然是他，可是有些事總是不能遂人願。

“尤氏，我對你如何？”

尤氏哽咽著擦了擦淚，“侯爺，你對我好，我知道，只是壽姑死後，你雖娶我進門，可是夜宿書房，來我屋裡的次數少之又少——我知道壽姑小產你失去了兒子，我也渴望給你生個兒子，可是你意興闌珊，始終不能有。而且你心裡對壽姑愧疚，也不遠與我多親近……”

“所以，你就找老朱？既然你心裡有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在你們兩人之間加一個我呢？”蘇惜文說到這裡，忽然笑了笑，“對了，他不過是個殺手，我大小也是侯爺，你自然是看到了我的地位——你們暗渡陳倉生了兒子，是不是等著我請皇上定了世子之後沒有什麼用了，老朱就會對我下手了？如此，你們的障礙就清除完了。”

這樣，蘇府不知不覺就姓了朱，真是一步一步的好棋。

尤氏抬眸猶豫了一下，喃喃道：“我沒有這樣想，也不想這樣做，侯爺，我心儀與你……”

蘇惜文笑了起來，這回他笑出了聲，聲音裡盡是悲涼，笑夠了，他目光直視尤氏，“我只問你一句話，你老實回答，壽姑是不是你與老朱商量殺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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