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公子咳嗽可好些了?”夕歌聲音放低一些,問了一句。
男子臉『色』一凝。自從昨夜被那個女子撒了粉末,他的確開始咳嗽,不是很重,卻一時不能制止。他根據自己的記憶,配製了『藥』丸,可不怎麼見效。
如今這個丫鬟一說,他知道始作俑者出現了。
夕歌再次福身,“我家小姐請公子上樓一敘。”
男子暗自抿了抿嘴唇,“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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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進雅間,就看見一位少女跪坐在蒲團上,微微低頭正在烹茶。看他進來,少女抬頭,微微一笑,“公子,幸會。”
男子不由一頓。眼前的少女十四五歲,身量還沒有完全長開,臉上還帶著些許的稚氣,卻毫不妨礙她的出塵美貌。那肌膚嫩滑白皙,臉頰泛著淡淡的粉『色』,如同三月的桃花,灼灼其華;淡淡的柳葉眉,掩藏著綽約的風情,清澈的眸中波光橫斜,透出一副無害的純真。
今日她穿了一件嫩黃『色』的廣袖紗衣,使得那肌膚更是勝雪一般,一個簡單的雙螺髻,斜『插』著兩支玉簪,清純的無與倫比,可偏偏輕輕一笑,卻又帶出了難言的風韻。
男子認出這少女便是昨夜遇見的那個,不過他神『色』沒有『露』出劍拔弩張的態度。他走到蘇伽羅對面,隔著桌几,一撩衣襬跪坐了下來,眸光淡淡望向她。
蘇伽羅看男子沒有質問也沒有發火,暫時保持謙謙君子的舉止,嘴角微微勾了勾,很是優雅地為對方沏了盞茶,遞到對方跟前,“奴家蘇五娘,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她從昨夜就知道這個傢伙是外地人,說得一口外地口音,所以此時在她眼裡,對方就是一隻肥羊,還是待宰的那種。
想到這一層,蘇伽羅不由多看了對面男子一眼。肌膚細瓷一般,閃動著光澤;五官精緻,彷彿用玉雕琢出來,那微挑的鳳眼自帶勾人心魂的特質,那薄唇比三月的桃花還要嬌豔幾分,雖然美得雌雄難辨,卻沒有一絲陰柔之氣,更不帶半點娘娘腔。
尤其那氣韻,如高山冰雪,更如輕柔的明媚春風,高雅悠遠,配合著身上不知名的幽雅的香氣,渾身上下彷彿不沾人間煙火。
“沈雲卿。”男子到沒有隱瞞,說出自己的名字後,神『色』淡然地直視蘇伽羅,“昨夜姑娘替人打抱不平?”
他自動忽略掉昨夜對方那些上不得檯面的過招手段。
蘇伽羅點點頭,笑笑,“那朱家欺人太甚,用豬跟我朋友拜堂,若是別的原因也就罷了,偏偏是因為他那個賭氣出走的表妹——朱大人雖說是清官一個,但如此縱容他的兒子,實在不該。”
沈雲卿聞言,沉思了一下,微微點頭,又道:“昨夜姑娘撒了什麼?”
實際上,他對毒『藥』也有研究,但昨夜的粉末裡只有花香,又不是致命的,算不上是什麼毒『藥』之類,可咳嗽就是不好。
“實在抱歉,昨夜奴家一時著急,為了脫身撒了獨家秘製的‘千日咳’,今日恰好見到,給公子解了,我們之間的誤會也算解除,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說完,蘇伽羅掏出一個淡藍『色』的小瓶,倒出三粒黑『色』黃豆粒大小的『藥』丸,放在錦帕上,推到對方跟前。
看對方眼眸中『露』出疑『惑』,她也倒出三粒,直接放進嘴裡,就著茶水喝了下去。
“這是潤肺清毒的,公子不必懷疑,你我之間又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多條朋友多條路,這個道理奴家還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