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前方，無言順著他的手看了過去，原本一直模糊的視線，那些霧氣終於凝聚成了水，劃過了臉頰。

“……是，你說得對……我也一直都在提醒我自己，我將那絕塵劍一直插在那塊巨石之中，每當我看到這把劍，我就會想起自己因為自己所謂的偏執傷害了自己也傷害了身邊的人……以後再也不會了……”

寒景霄看著無言。

“答應我……別再離開我，好嗎……”

無言看著眼前的寒景霄，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看到無言沉默，寒景霄空間的握緊了他的手。

“我知道自己錯了，我知道要你忘記我曾經對你所做的一切是不太可能，但給我一個機會，給我們一個機會……我以前不懂如何愛一個人，我也總是以為將自己認為是最好的強加給你就是在對你好……這段時間，我真的已經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麼的幼稚……別再離開我……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只要你給我這個機會，我會一生一世對你好……不，是永生永世……”

無言靜靜的垂下眼，眼淚卻始終都止不住。是啊，他的卻是恨過，怨過，痛過……發生了那麼多的事，不可能有人完全不受到任何的影響……無言從十歲開始正式進入寒景霄的世界，十四歲第一次被他抱在懷裡，十五歲遭遇分離，二十歲再一次相遇，二十二歲生死相搏……

兜兜轉轉之間，到了今時今日，他們只見的糾纏已經十多年……

“十多年了……”無言的聲音低沉，依舊沙啞……當初因為無路毒發的痛苦，他的嗓子在一次次的呼喊下而徹底被毀，但他的聲音，依舊是寒景霄覺得最動聽的聲音……

“霄，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我們只見是有緣分的，在我還那麼小的時候，我就只記得你冷漠孤寂的身影，當時的什麼都不懂，只是在想，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哥哥，卻為何如此孤單？你可知道？你的眼，你的影子，早就在不知不覺中烙入我的心裡，每當我觸碰到，就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我總以為只要自己不斷的努力，我愛的人就會回過頭注視我，但最終我還是被灼燒的面目全非……霄，永生永世，不，就連一生一世都太長了……我要不起，也不需要……”

寒景霄只覺心中猛然被人劃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人已經向前到了下去……

無言大驚，伸出雙臂，將昏迷的寒景霄抱在懷裡……

、不要叫我的名字！

無言的左手拉過寒景霄的手腕，兩指搭上了他的脈。原本有些悽苦有些悲傷的心緒此刻被有些鬱悶有些哭笑不得的情緒所取代。

“……霄，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你就那麼著急暈倒了嗎……唉，你讓我現在作何感想……”

無言抱緊了寒景霄。

“永生永世實在太過虛無縹緲了……而一生一世對我來說都是一種奢侈……我們已經兜兜轉轉那麼多年，我不想再去期待，再去等你用什麼一生一世來證明……我要的是當下……為什麼你不聽到我說完呢……”

無言嘆了一口氣，寒景霄的傷的確很嚴重，那人下手的力度也控制的非常好，傷得再重一些就要有生命危險，如果少一些又不夠慘烈，但讓無言心痛的是，寒景霄的五臟六腑竟然都有損傷，這傷不是因為那人重創下形成，而是寒景霄長期消耗自己的生命所造成……

“霄……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

“原來你真的已經醒了……”

身後傳來書憶沉的聲音，無言偏過了頭，書憶沉上前幫無言架起寒景霄，兩人向著寒雲谷中心的竹樓而去。

這新建的竹樓，比被燒燬前的更加精緻，無言愣愣的看著那小樓匾額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字——「無悔居」……

“無悔？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可以做到真正的無悔呢？人往往都要在上過之後才會知道後悔……而往往即使知道後悔也已經太遲……無悔居，我想寒景霄的意思不是希望自己可以做到沒有後悔，而僅僅只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重複過去的錯誤吧……就像這絕塵劍，就像這層層的淚竹……”

書憶沉搖了搖頭，他的決定沒有錯，如今的寒景霄真的是已經徹底的改變，就像自己的哥哥，不也一樣要經歷失去之後才會懂得珍惜？

無言緩緩收回視線，並沒有回答書憶沉的話……此刻的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將寒景霄放在二樓的床榻，無言拉過了床邊的棉被，這裡沒有什麼灰塵，一看便知寒景霄經常在這裡清掃……

寒雲谷離洛陽的路程不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