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幾個徒兒盡是當世一流好手,就算眾寡不敵,總能有幾人脫身回報,倘真一鼓遭擒,定是中了敵人無影無蹤、難以防避的毒『藥』。
“張真人對武當絕學可也當真自負得緊。你既說他們中毒,就算是中毒罷。”
趙敏笑道。趙敏見他猜中,也就坦然承認。
張三丰又問:“我那姓殷的小徒呢?”
趙敏嘆道:“殷六俠中了少林派的埋伏,便和這位俞三俠一模一樣,四肢為大力金剛指折斷。死是死不了,要動可也動不得了!”
張三丰鑑貌辨『色』,情知她此言非虛,心頭一痛,突然噴出了一口逆血。
趙敏背後眾人相顧『色』喜。見張三丰噴出一口逆血,便以為空相偷襲得手,這位武當高人已然受傷。
卻不知道是張三丰怒極攻心而已。
趙敏當即就開始勸說張三丰投靠朝廷。
張三丰雙目如電,直視趙敏,說道:“元人殘暴。多害百姓,方今天下群雄並起,正是為了驅逐胡虜,還我河山,凡我黃帝子孫,無不存著個驅除韃子之心,老道雖然不才,卻也不會做你元庭的走狗。”
趙敏身後突然問出一條大漢,大聲喝道:“兀那老道,言語不知輕重!武當派轉眼全滅!你不怕死。難道這山上百餘名道人弟子,個個都不怕死麼?”這人說話中氣充沛,身高膀闊,形相極是威武。
張無忌便要說明真相,被蕭逸風拉住,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忽聽得門外陰惻惻一聲長笑,一個青『色』人影閃進殿來,這人身法如鬼如魅,如風如電。
“明教蕭教主座下,晚輩韋一笑,參見張真人!”
那青衣人並不理會其他人,躬身向張三丰拜了下去,說道。這人正是趕來的韋一笑了。
“韋先生不必多禮,久仰青翼蝠王輕功絕頂,世所罕有,今日一見,果是名不虛傳。”
張三丰聽他說自稱是“明教蕭教主座下”,還道他也是趙敏一黨,當下冷冷的道。
“張真人武林北斗,晚輩得蒙真人稱讚一句,當真是榮於華袞。”
韋一笑大喜,他少到中原,素來聲名不響,豈知張三丰居然也知道自己輕功了得的名頭,躬身說道。他轉過身來,指著趙敏道:“趙姑娘,你鬼鬼祟祟的冒充明教,敗壞本教聲名,到底是何用意?是男子漢大丈夫,何必如此陰險毒辣?”
“我本來不是男子漢大丈夫,陰險毒辣了,你便怎樣?”
趙敏格格一笑,說道。
“各位先攻少林,再擾武當,到底是何來歷?各位倘若和少林、武當有怨有仇,明教原本不該多管閒事,但各位冒我明教之名,喬扮本教教眾,我韋一笑可不能不理!”
韋一笑第一句便說錯了,給她駁得無言可對,一怔之下,說道。
張三丰原本不信百年來為朝廷死敵的明教竟會投降蒙古,聽了韋一笑這幾句話,這才明白,心想:“原來這女子是冒充的。魔教雖然聲名不佳,遇上這等大事,畢竟毫不含糊。”
“聽他吹這等大氣!你去試試,瞧他有什麼真才實學。”
趙敏向那魁梧大漢說道。
“讓一讓!”
便在這時,又一道蒼老的聲音響了,聲音響亮,蒼勁豪邁,只見兩道人影掠了進來。
“鷹王,楊左使,你們也到了!”
韋一笑微笑道。
“張三丰恭迎殷兄、楊兄的大駕。”
張三丰久聞殷天正的名頭,何況他又是張翠山的岳父,楊逍在江湖上也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物,當下走上三步,拱手道。
殷楊二人躬身行禮。殷天正道:“久仰張真人清名,無緣拜見,今日得睹芝顏,三生有幸。”
張三丰道:“兩位均是一代宗師,大駕同臨,洵是盛會。”
“五旗使,各路人馬,都已上了武當。張真人你且袖手旁觀,瞧明教上下,和這批冒名作惡的無恥之徒一較高低。”
韋一笑忽然道。他這番話只是虛張聲勢,明教大批人眾未能這麼快便都趕到。
但趙敏聽在耳裡,不禁秀眉微蹙,心想:“他們居然來得這麼快,是誰洩漏了機密?”忍不住問道:“你們蕭教主呢?叫他來見我。”
說著向韋一笑望了一眼,目光中有疑問之『色』,顯是問他教主到了何處。
“這會兒你不再冒充了嗎?”
韋一笑哈哈一笑道。心下卻也在想:“教主必已到來,卻不知此刻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