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輔導習題冊?”
眼前的小男生聽了這話瞬間睜大了眼睛,微張著嘴沒說話。
凌奕不滿意她的反應,活動了一下手指,做了個就要揉成一團的攥緊彎曲動作,“嗯?”
那男生的眼睛靈動地轉了轉,默默把手裡正在看的數學練習冊遞給他。
凌奕接過來隨便一翻,擰著眉頭,幾乎控制不住當場大罵。
除了課本,他終於知道這世上居然還有輔導習題冊這回事,上邊有課本配套的練習題,最讓他暴躁的是,它還有課本上練習題的標準答案!坑爹的,那他每天苦苦思索老師留的作業怎麼做是發神經嗎。
凌奕根本沒想到做作業是為了掌握知識,而不是為了答案正確。他只覺得他被騙了!他心裡想著事,臉上的表情隨著情緒變幻莫測,根本顧不得旁邊那男生目不轉睛細細地看他。
“我可以借給你……”那男生忽然輕聲說,“裡面劃了一些要點。”
凌奕這才回神,側過頭看他,確定他說這話是認真的,微微點了點頭,把桌面上那個紙飛機遞給他,等他接過之後,凌奕就一伸手很不客氣地把他桌面上另外兩本語文和英語的習題冊也拿過來,有些粗魯憤恨地把所有東西塞進書包,再不說話轉身就離開。
那男生詫異地看著他,張了張口卻什麼都沒說,反而低頭笑了笑。
第二天凌奕到課室的時候看到他旁邊的桌子上放了書本文具,他察覺到他多了一個同桌。原本他一直是自己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的,他們班人數是單數,於是正好空了凌奕旁邊的位置。
凌奕也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坐,一時不怎麼高興。他很不耐煩地看了看桌面上放著的作業本,姓名那一欄上寫著:黎竣名。這名字有些熟悉,但他不確定在哪裡聽到過,也不確定班裡是不是有這個人,他把書包摔到座位上,揚聲問:“誰是黎竣名?”
班上頓時安靜了,周圍聽清楚他的問話的十來個同學幾乎同一時間四周看了看,然後又一起看向講臺上正在本對著全班擦著黑板做值日的瘦瘦的男生。
凌奕沉著臉,“黎竣名?”
那男生也聽到凌奕的話,放下板擦轉過身來,對著凌奕的方向微微笑了笑,然後慢慢走下講臺向他走來,“是我。”
距離太遠,實話說凌奕沒有看清他的笑容,但他能感覺的對方身上那種溫煦和暖的氣質,挺舒服的。原本心裡的不喜也莫名少了些,再仔細看了看對方的長相,斯文白皙五官比較小巧,他終於認出來是昨天在圖書館借給他練習冊的那個男生。
“是你啊,你是我們班的麼?”凌奕因為他借書的事語氣和緩了些,見他走過來,他沒攔。對方很自然坐到他同桌的位置上,凌奕一時也沒有開口阻止。
黎竣名點點頭,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我是,嗯……是班裡的學習委員。”
“哦,發試卷的。”凌奕終於把人對上了號,也坐到自己位置上。不用別人說出口,凌奕也知道在正常人眼中自己上了半學期的課,居然還不認識同班同學是一件很彪悍的事,不過他根本沒在乎這些,還很淡定隨口給對方加了專用定語。
黎竣名比較抗打擊,臉色絲毫未變,似乎還覺得有趣地笑了笑,“……小學在你隔壁的五班。”
這個更為久遠的事情凌奕根本不可能記得,當下連恍然大悟或者繼續疑惑不解的表情也沒有做出來,這種跟誰誰隔壁班的事情有什麼好記住的。他直接漠然地點了點頭,當做聽見了他的話,只用手指敲了敲他的桌面,問他:“怎麼回事?”
黎竣名有些失神低著頭看著他的手指,好一會兒稍微移開了視線,微笑著解釋起來。
經過較為深入的交流,凌奕弄明白黎竣名同學是因為跟同桌的一些小矛盾想要換位置,又因為視力的關係想要坐得靠後一點。實際上凌奕沒弄明白他是近視還是遠視,同樣也沒弄明白坐在離黑板遠一點的地方對視力有什麼作用。
據黎竣名同學所說,坐凌奕這兒認真論起來是比較安靜的,因為前面的兩排每逢上課必睡覺,右邊的另一組的幾個同樣不喜歡上課說話,他們要不是逃課就是在發呆神遊。
至於凌奕本人,他話裡意思是凌奕不管看起來還是實際上都是一個非常自我的傢伙,基本無視旁人,所以也不會打擾同桌。凌奕心裡自動把他委婉的話翻譯成,他孤僻冷漠陰沉不合群。依著黎竣名這樣的見解,坐在凌奕旁邊簡直是上課學習的風水寶地。
“我覺得這裡很好,最後老師也同意了。”黎竣名若無其事地說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