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惡如仇,包括她的固執和倔強。
要她親眼看著一個寧願拿自己生命換她生命的人,在她面前那般悲慘的死去,那種絕望,會是她這輩子永遠都無法記的噩夢。
而他,只怕永遠也不會被她原諒。
“冷靜?要怎麼冷靜?我沒有辦法冷靜。”安陌整個人都有點歇斯底里的絕望,“你這個殺人兇手,你做了那麼多壞事,怎麼沒有被抓起來?我要報警,我要報警把你抓起來……”
看著安陌拿出手機真的拔通了110,文清一把搶過她的手機,緊緊的箍住了她的肩,“小陌,你別這樣,聽我說……”
“不聽不聽,我不要聽你說,你這個騙子,你這個惡魔,你是殺人兇手你是毒犯……”
安陌怒吼著拼命的要掙脫他的桎梏,情緒已經接近失控的狀態,文清無奈之下,只好出手在她的後頸劈下一刀——
她身子一軟,癱在了他的懷中。
文清痛苦的深嘆一聲,看著懷裡昏迷的安陌,沉黑的眸底有著化不開的濃濃憂慮。
怎麼辦?
現在要怎麼辦?
……
第二天清晨,一束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在*頭,當安陌從昏睡中醒來時,第一眼映入眼底是她房間裡那熟悉的紫色小碎花窗簾。
迷茫的眸子混沌了片刻後,便是一片清明。
她安靜的躺*上,目光無焦距的盯著天花板,這一次再醒來過,她覺得自己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無論是脖頸處的痠痛感,還是心口處的鈍痛感,都告訴著她一個事實——
那不個夢,一切都是真的。
清幽無神的眸子微微轉動了一圈,她從*上坐了起來,身上已經不是昨天的那套被撕扯得破碎的衣服,文清幫她換了套睡衣。
屋子裡隱隱漂浮著一絲菸草的味道,她看了一眼緊閉著的房門,默默起身從衣櫃裡拿出一套衣服進了浴室。
當她整理好自己推開房門時,一陣濃郁的煙味撲面而來,安陌被嗆得咳嗽了好幾聲。
聽到動靜的文清立即轉過身,那複雜的眸光落在安陌身上,有著一股子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情緒。
只不過*,那清秀俊雅的容顏已不復存在,眼前的男人鬍子泛起青茬,眼底佈滿了血絲,滿是折皺的襯衣和蓬亂的頭髮都將他顯得異常的憔悴。
安陌淡淡的看著他,心裡默嘆,再也不是她心目中那個優雅尊貴,風度翩翩的男人了。
再也不是了。
“……你醒了?”抽了*的煙,文清的嗓子沙啞得厲害。
安陌沒有吭聲,倒了杯水走了他的身邊遞給了他,文清一怔,連忙接過水杯,一絲激動的情緒在剋制在他那滿是血絲的眸底。
一口氣將水全部喝下,文清覺得壓抑了一整夜的鬱結之氣頓時舒暢了很多。
“小陌……”
“你去自首吧。”
文清剛想開口,安陌直接打斷了他,一雙杏眸沉靜的望著他,無比的認真,文清心底剛剛泛起的欣喜被她這句話全然堵在了嗓子眼,梗塞著難受。
她居然要他去自首?
他沒有吭聲,又點了一支菸,狠狠的抽了起一來。
安陌看了一眼,客廳茶几上,菸灰缸裡幾乎都是菸頭,
“去自首吧,我跟你一起去,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而承擔後果。”安陌說著默默在文清身邊坐了下來。
她沒有理會文清的反應,黯淡的眸光望向了陽臺外,深邃而悠遠——
“你知道嗎?三年前當我再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真的恨不得他能立即在我眼前消失,那些年來,我曾無數次在心裡咒詛他,我咒詛他不得好死,看見他的那一次,我恨得不他立即死在我面前……”安陌像是在講述著一個很久遠的故事,淡淡的說著,平靜的眸光裡看不出一絲波動,唯有那微微顫抖的嗓音洩露了她的情緒。
“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媽媽就不會出來找我,如果她不出來找我,就不會被車的撞。他簡直就是我的噩夢,七年是,三年前也是,一直到今天,他依然是我的噩夢。”
“是他帶走了我最親愛的媽媽,是他害得我這三年來,無數次的半夜驚醒無法入睡,現在,因為他,我失去了文清,徹底的失去了他。”安陌漸漸低沉的嗓音裡充滿了心痛和絕望,文清的心彷彿被一把鈍刀慢慢的割著,“小陌,你沒有失去我……”
“不!你不是他。”安陌原本平淡的嗓音在文清開口後,又變得尖銳起來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