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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書一茶的清淡生活的俗人,是那種謹守孝道要讓辛苦大半輩子的老爸老媽過上比較寬裕日子的俗人……卻終於沒能開口,在送你上車的時候。但你已經明白了,在我最後一次拒絕你的寬大的狼爪的時候。

客車還沒發動,你坐在車窗旁邊看車下的我,我不敢抬頭。我聽見你的狼爪在車窗玻璃上重重劃過的聲音。那很重很有力的磨擦聲,點點撕裂著清晨的凝固的靜。我彷彿聽見了那空漠的雪地上縈繞著的雪狼刨地的聲音。雪狼的刨地是它受傷後痛的驅使,而你呢,是為什麼?抬頭的時候,我最後一次看見了你那覆蓋著長長指甲的狼爪,它們剛在佈滿霧的車窗玻璃上結束了那一長串蛇形線條的刻劃。洪水終於沖決了心靈之窗,我忘了老爸的“大女子流血不流淚”,忘了你那句“你*哭什麼哭”……你還是走了,我還是留了下來。

電話裡,我說:“對不起,我傷害了你,對於你的好,我是不是有些忘恩負義?”

你說:“沒帶傘,就不怕衣服被打溼……小心點,摔了跤學會自己爬起。”

多年後,在一次《易經》的演算中,東郭知道了他是前生的狼,狼是前生的東郭。上一世,他作為東郭欠上一世的狼不是很多;這一世,她作為東郭欠這一世的狼卻是很多。所以《東郭先生》的故事有兩個,分舊說和新說。舊說是家喻戶曉的那一個,新說是現代的傳奇。很多年以後,偶然的一次機會我讀了新舊《東郭先生》的傳說。才發現:你是新故事裡的狼、舊故事的東郭;我是新故事裡的東郭、舊故事裡的狼。但我已沒機會告訴你,我的發現了。

今生,你依然是狼,我依然是東郭。

很想知道傳說中的那匹月光下的雪狼,是否還會受傷;但我的夢中再也沒見到那匹雪狼了,還有那兩隻狼爪。

再也見不到狼爪了。

………【第二十四章 那時,我們不懂愛】………

他叫李然然,認識他的時候,我16歲。

我喜歡看他穿紫色毛衣藍色牛仔褲的樣子。那時候,我幾乎天天守在陽臺上,只為了遠遠地看他一眼,只一眼就足夠了。然而,我清楚地知道,我只是一朵平凡的野菊花,傻瓜才會奢望不可能發生的奇蹟。

我是個平凡而優秀的女生。平凡是因為我長相很普通,優秀是因為我聰明有靈氣。我發表過很多文章,在這個彈丸之地竟然混出了一點名氣,別人怎麼欣賞嫉妒我,我都不管,我只想知道李然然是不是留意我。

遺憾的是,李然然從來都不知道在這個學校裡還有一個叫管沖沖的女生,不知道管沖沖在注視著他,非常非常喜歡他。

李然然是學美術的,我常看見他揹著墨綠色的畫夾走在校園裡,那表情很落寞,帶一點點失落,似乎有一點點不知所措。有時候粉紅色的夕陽會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很像卡通畫裡的美少年!我託著腮、眯著眼在陽臺上看,淡粉色的夕陽發出慵懶的光,照得我眼睛酸溜溜的,常常會掉下幾顆淚珠來,不是因為傷感,而是因為快樂。我覺得默默地喜歡一個人是件很幸福的事。

夏天來的時候,李然然穿了一件自己創意的T恤衫。它的本色是純白色,李然然用水粉在上面塗了七種顏色,藍色最多,佔據了他的整個胸口,其他六種顏色分居在他背部,這樣的李然然看起來很神氣。他挺拔的背上像背了六支美麗的丘位元之箭,胸口像被一片怒放著的藍色勿忘我淹沒了,連他的黑眸子裡都盛滿了藍色的花瓣!我偷偷看一眼,就會心跳不已,激動得整夜都睡不著。

李然然是有女朋友的。因為我看到了他們親親密密地頭碰頭肩並肩手牽手地走在一起。我有些傷心,我傷心他女朋友怎麼可能長得那麼超塵脫俗:長髮飄飄,秋波盈盈,衣白如雪,臉白如衣,彷彿不食人間煙火似的!她的無懈可擊徹底地打倒了我,我殘忍地對自己說,傻瓜管沖沖,你別再做夢了。

就在我自傷自憐,獨自給這段無花無果的情感療傷時,有一天,李然然卻突然來找我了,且是帶著一臉崇拜和驚異來的,他倚在我們班米黃色的門框上,旁若無人地高喊:“請管沖沖出來一下。”我正在日記上亂塗我的傷口,突然聽到這彷彿來自夢中的呼喚,簡直懵了。我呆呆地看著穿七彩T恤的李然然,後悔自己怎麼沒穿那件新買的白T恤。

我硬著頭皮出去了,身上穿著寬大得像布口袋一樣的藍校服,兩條細細的麻花辮顯得可憐巴巴的。我沒勇氣抬起頭,就低著腦袋研究他球鞋的顏色及款式。耳邊只聽他興致**地說:“啊,你就是管沖沖啊,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