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了起來,綠竹在前面打著燈籠引路,房媽媽擋在挨著長廊的邊緣,手裡打著油傘,趙元喜走的裡面。
前院鬧的聲音很大,各屋裡的人都被驚了起來,朦朧的雨霧下,隱隱的燈光從窗紙裡透出來,到別有一番情調。
去前院從長廊走要路過陳震軒的房間,主僕三人一走過,門吱的一聲就開啟了,出來的是陳震軒的侍衛,望了一眼,就折回屋裡回話去了。
才過角門,就能聽到板子打在身上發出的悶響聲,除此之然還有包易的咒罵聲,“小爺的事情由不得你管,你算哪個東西,不過是姨娘肚子裡出來寄養在我母親名下的,真當是我親大哥不成?習安是母親孃家的人,你也敢讓人這樣待他?還不給我放開。”
“易哥,休得胡鬧,要是沒有他挑唆你,你豈會闖下這麼多的禍事?今日我出門的時候,母新就交代過,萬不能由一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壞了你的前程,今天當眾打他板子,也是母親交代的。”說話的男子聲音朗朗。
趙元喜走走進院裡的時候,一眼,就明白為什麼包易只在那裡罵了,原來包易正被兩個侍衛拉著,怎麼都掙脫不掉,只能在那裡破口大罵。
聶思成和易少祖站在一旁,面對包家大少爺的,顯然弱示下來。
至於住在前院裡的莊啟源和李木開到是沒有從屋裡出來,不過這麼大的動靜,不用出來看坐在屋裡也能清楚的看熱鬧。
院子中間,李習安被按在泥濘裡,一動不動的由任兩個兩丁打著板子,一聲也沒有吭,不知道是人被打暈過去,還是在強忍著。
“住手。”院子裡雖然鬧吵吵的,趙元喜的聲音不大,卻有一股形容不出來的震懾力。
將院裡人的視線都引了過去,不過兩個家丁卻仍舊動手打著。
趙元喜冷哼道,“包府也太過目中無人,這是丞相府的莊子,俗說話的好,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包府在丞相府的莊子裡打人,是真教訓人還是在打丞相府的臉面?或是欺負我一個閨中的女子在莊子上,才敢胡作非為?”
目光冰冷的掃向包檜。
這話終於讓兩個家丁的動作猶豫的停下來,側頭看向主子。
包檜青袍上帶著褶皺,靴子上也帶著泥,又半夜到這裡,顯然是看人沒有回去,就被派出來的,在看看被按在泥地上的李習安,他就成了出氣桶吧?
真沒有料到他在包府的日子過的那麼落魄,連個寄養在主母名下的庶子都敢打一個外家的表弟,還是在外面,可見平日裡在包府裡的日子是什麼樣。
“趙姑娘,失禮了,家弟頑皮,打擾趙姑娘了。”包檜看了眼地上的李習安,“表弟整日裡在外面闖禍,沒少牽連到家弟,出來的時候母親吩咐要好好教導他們。今日之事,是在下失禮,讓趙姑娘誤會,包某要這裡給姑娘賠禮了。”
語罷,包檜深深的作了個揖。
“包公子,兩府也算是親戚,說起來在這院裡的主子裡,你又最年長,偏做出這種事情,確實失了禮數,眼下還是讓人先把表少爺抬進屋找大夫看一下,教訓人是小,鬧得丞相府的莊子上出了人命才是大。我是閨中女子,若不是怕出人命,也不會拋頭露來阻攔包公子訓誡幼弟。”趙元喜的聲音緩緩而出,話不多句句點到重點上。
即讓對方明白他做這事失禮在哪裡會有什麼後果,又沒有當面直接掀出來,也給對方留了點言面。
對於包檜,趙元喜沒有多少好印象,上輩子趙元喜糾纏莊啟源鬧得名聲不好,走到哪裡都被人嗤笑,包檜自語是重禮數家的公子,卻也與世人一樣,沒少冷言嘲弄當面譏諷自己,哪裡是君子所為。
不過是到底上輩子是自己做的在先,讓人嘲弄看不起也屬正常,這輩子到也不會去怨恨對方。
“讓趙姑娘笑話了。”包檜對著身邊的下人使了眼色。
侍衛和家丁這才鬆手,那兩個打板子的家丁直接扶起李習安往屋裡去,趙元喜看著覺得可憐,吩咐身邊去綠竹,“你讓人燒些熱水,讓他們給表少爺擦下身子。”
轉身又吩咐房媽媽,“媽媽去看看能不能給表少爺找一身換洗的衣物。人是在莊子上出的事,有什麼事府上也脫不了關係。”
房媽媽和綠竹鄭重其事的福了身子各自去了。
那邊包易早就跟進屋去,聶思成和易少祖也跟了進去,院裡只剩下獨打著傘的趙元喜和包檜,以及幾下侍衛。
“包公子最是董規矩的,我就不多說了,還請包公子莫失了身份,而傷了兩家的情份。”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