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有的找地方吐去了,有的找地方睡覺了,還有幾個最可笑的正坐在桌子底下,趴在凳子上睡著了,口水流到地上都不知道。
林夕和李思德沒辦法,只好和幾個還清醒的找車把這幫人都送了回去。這開門的頭一腳算是踢出去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林夕年齡小,如果正正經經的拿出鄉長威嚴,恐怕鎮不住這幫在基層工作了十多年的老油子。只好和李思行商量了這個陰招,發揮林夕的長項,喝酒。
在基層工作的人不比那些在上面的領導,還都是比較實在的。而且都自認為比較能喝,只要在酒桌上你真把他喝倒了,他也算是服你一半。
今天林夕可真是沒少喝,大約得喝了五六斤白酒,才達到了這個效果。
從這以後,鹿源鄉的幹部沒有人再敢說自己能喝酒,要是有吹的,就是一句話,“你能喝,那你去找林鄉長去啊。”而且鹿源鄉的幹部不怕林夕批評,不怕林夕罵娘,就怕林夕找你談心喝酒,一頓酒喝下來,你要是還能睜開眼睛,別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第二天因為大家都喝多了,只有林夕和李思德沒什麼事。但姜書記交代的土地補償金的事也沒落實下去,經管站、土地所和派出所的一把手都在家醒酒呢。直到第三天,林夕才把經管站站長馬國福、土地所所長蘇悅和鄉派出所所長周華叫到辦公室,商量土地補償金的問題。
其實這事也沒什麼好商量的,這次的事鬧得實在是太大了,不知有多少人盯著呢,所以原來黃晨光和李思德研究的將這筆錢集中起來辦廠的事是不可能了。只能按政策辦事,將這筆錢儘快的發到農戶手中,好早日了結這筆公案。
今天把馬國福、蘇悅和周華叫來,就是要他們找幾個人,帶上原來的土地承包合同和存摺,直接到村裡把錢直接發到農戶手中。分配了任務後,眾人定下明天早上8點在林夕辦公室集合,一起坐車到豐源村,也就先承公司佔用土地的村子,統一發放補償金。
第二天,李思德因為縣裡有個大會,去開會了。林夕要把所有在家的副書記和副鄉長,以及鄉里各站辦所的一把手都叫了過來,準備一起去豐源村給農戶發補償金,並給農戶們賠理道歉。眾人在林夕的辦公室裡集合,周華特意帶了六名幹警全程保護,畢竟有三百多萬啊,雖然不是現金,但還是安全第一。
9點半左右,林夕帶著人一起趕到了豐源村。村裡原來的村支書被撤職了,現在在看守所吃太平飯呢。現在的村支書是原來的村長車春前,前兩天吃飯時,林夕還特意多敬了他幾杯,也沒見他推拖,是個實在人。
林夕先到車春前家,讓車春前去找那二十多戶農民,好發存摺。
可沒想到車春前出去了一個來小時,回來的時侯還是一個人。原來村民被打怕了,不管車春前說什麼,怎麼保證也不敢來了。
林夕對其他人感嘆道:“沒想到會造成這麼大的影響,老百姓算是徹底對咱們失望了。”
沒辦法,林夕只好帶人挨家挨戶給大夥把存摺送去。剛開始幾家還算順利,雖然對林夕他們懷有戒心,但看了林夕手裡的存摺也就不說什麼了。
但到老倔頭家時,剛敲門,就聽屋裡老太太說話了,“你們還來幹什麼,地都換完了,錢我們不要了,快走吧。”
這時又聽一個老頭說:“給我開門,我就不信他們還敢來鬧事,就不怕振興黨跟他們算帳。”說完,門開了,一個老頭,手裡拎了把鐵鍬衝了出來。
“老大爺,你先把鍬放下,我們是給您送錢的。”林夕一見,知道是老倔頭,“以前是我們錯了,是我們沒有及時發現那幾個壞蛋,我代表鄉政府給你道歉,讓您老受委屈了。”
老頭聽了林夕的話,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夥子年紀也不大,手裡還拿著兩袋水果,不知是幹什麼的,就拿著鐵鍬站在那裡呆住了。
車春前連忙上前,搶過老倔頭手裡的鐵鍬,小聲說道:“大爺,這裡咱鄉新來的鄉長林夕,知道你前幾天受了傷,專門來看您老的,還楞著幹什麼啊,快請人家進屋坐啊。”
老倔頭聽明白了,連忙把林夕往屋裡讓。林夕進了屋看著老倔頭家裡的擺設,心頭一酸。屋裡什麼象樣的傢俱也沒有,只在坑上有兩個已經看不出來本色的大木櫃,櫃上摞著一床被褥。在炕頭放著一臺破舊的收音機,這可能是家裡除了電燈以外唯一的電器了。炕上擺著一張桌子,有一條桌腿是用木棍接的,桌上擺著兩付碗筷、一碟黃瓜鹹菜和一小盆苞玉粥,看來這是老兩口的午飯。
“老婆子,快把桌子收拾下去,也不怕別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