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七姨母,說我是寄人籬下,是因為我娘不在,我沒地方去,才到外祖家裡住的,說我吃陳家的,喝陳家的,還一點兒自覺都沒有,就拿自個兒當正經小姐了!我……我沒有!我都跟祖母說了,把我的分例都送這邊來,交給外祖母好了!”
武安侯陳旭垣臉色頓時鐵青,楊夫人剛才還得意洋洋的要收拾曾氏,自然沒料到周寶璐突然對陳七發難,一時也慌了,便道:“哪有這樣的話,我怎麼就半點兒不知道呢?你七姨母往日裡也是對你多有疼愛,想來不會這樣說的,是璐兒你聽岔了吧?”
又回頭對靜和大長公主笑道:“璐姐兒小孩子家,說不準聽到不知哪個混賬奴才的一兩句話,就信了真,許是有了誤會罷了,我們家七姐兒一貫是拿璐姐兒當自己女孩兒那樣疼愛的,不是我說,就是自己女孩兒只怕還要靠後,必不會說這樣的話。”
靜和大長公主只是笑,並不接這話。
周寶璐頓時就哭了出來:“就是七姨母說的,七姨母說我是沒人養的,公主府養不起了,到親戚家來打秋豐,說我吃的用的都是外祖母私房貼出來的,說外祖母房裡的丫頭都比我高貴些!還說……還說公主府早就不行了,就是一個空架子,我就算是公主的孫女,也只配說個什麼人家……那些話我也不懂,我……我害怕,不敢聽了,就跑了……”
周寶璐說到後來,哽咽難言,曾氏忙摟了她在懷裡,輕輕的拍一拍,又柔聲細語的說道:“七妹想岔了,璐姐兒在咱們家的用度,別說沒有夫人貼私房的事兒,就是公中也沒有出賬的,都是從世子爺的外書房走的帳,七妹不信,我這就傳管家進來回七妹就是。”
在靜和大長公主跟前,曾氏這聽起來是辯白的話簡直就是火上加油,一句話不替陳七遮掩,反倒是句句坐實,靜和大長公主笑,楊氏這一系對上世子一系,簡直沒有還手之力。
陳七一臉蒼白,忙站起來說:“我哪有說這樣的話,這本來也不與我相干的,父親明鑑,璐姐兒是我親外甥女,我怎麼會這樣子說……”
公主冷笑道:“親外甥女?原本璐姐兒這話我是不信的,小姑娘家,一時聽岔了不夠明白也是有的,只這說人家的話,璐姐兒怎麼編的出來?她一個小孩子家,懂什麼配不配的?真是由不得我不信,說起來,我還要請教親家夫人並七姑太太,前兒侯夫人與七姑太太上門來看璐兒她娘,又給璐兒說人家,便是七姑太太家三伯的兒子,這是何意?我原不懂,他三伯也並不是侯夫人養的,我們家璐兒好歹也是我的嫡長孫女,是怎麼想起來說這樣的人家的?如今聽了璐兒的話,我倒是明白了,原來七姑太太早就覺得咱們家是個空架子,咱們家的小姐身份低了,只配得你們東望侯家的庶子房裡的兒子?且七姑太太不懂事也罷了,侯夫人也不懂?還繞過我,只與我家兒媳婦說話,難道她就不是我的兒媳婦,就要一味偏幫孃家,拿我們家的孫女兒給七姑太太回夫家賣好不成?”
這話越說越重,說道後來,幾乎發起怒來:“這就是東望侯夫人教出來的好媳婦!來人,拿我的名帖,請東望侯夫人過府來,就說我有事請教!”
37、陳七的哭訴
一國之大長公主雷霆之怒;便是武安侯也坐不住了;立時站了起來;一撩衣襬,跪下請罪:“殿下息怒,微臣治家不嚴,還請公主責罰。”
武安侯一跪;誰敢不跪?楊夫人、陳四、陳七連曾氏都在身後跪了下來。
武安侯陳旭垣臉色奇差無比,顯然是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家的夫人和女兒跑到公主府上去丟了人,這一次;靜和大長公主其實是來興師問罪的。
可這話他卻是無從辯駁;去給人說親事;若是略差一點兒;無非是‘高攀’兩個字;可這樣子的情形,那還真是活打了臉,且照著靜和大長公主的說法,她們上門並不曾大大方方的稟報公主,而是私下裡悄悄兒的跟陳氏說,這簡直就是算計了,還叫靜和大長公主當面聽到。
靜和大長公主沒有當面掌嘴,真是給臉面!
想到這裡,陳旭垣對著楊夫人便道:“你做了什麼!還不快與公主賠罪,求公主恕了你。”
陳旭垣又道:“公主息怒,我看也不必請東望侯夫人了,這是咱們家自己的事,與東望侯府幹系不大,也就是小女不懂事,胡言亂語,還請公主責罰就是。”
家醜不可外揚之事,自是貴胄圈每一家都信奉的,靜和大長公主也不過是要做出聲勢來,陳旭垣並不算蠢,知道靜和大長公主既然那一日沒有請了東望侯夫人來給個交代,今天的興師問罪也不是真的要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