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玉華冷笑道:“姨娘也想的太好了,她好了,能拉扯我?這麼些年來,咱們是個什麼樣子,姨娘沒看見,不知道?她恨我恨的心裡一灘血呢,還會望著我好不成?別說拉扯我,只怕我有了好事兒,她也能想法子給弄掉。姨娘說是不是?橫豎咱們也靠不上她,只要她還是東宮側妃,給我尋人家的時候,人家知道我是東宮側妃的妹妹就足夠了。倒不如叫她得罪的太子妃深了,太子妃尊貴,要收拾起她來也容易,她失了勢,說話就沒那麼管用了。她就是想壞咱們的事,手也伸不了那麼長。不然,叫她一直這麼深得太子爺寵愛,要壞咱們的事,還不是她吳月華一句話的事?”
宋氏聽的頻頻點頭,小宋氏也說:“外甥女兒說的很是,從小兒我就覺得玉華聰慧,如今大了,更沉穩了,謀劃的一絲兒不差,且這個事兒,也不算什麼厲害,無非是咱們當著太子妃母親的面,議論太子妃跋扈專寵罷了,我裝不認識太子妃的母親,只是和一群小姐妹私下議論,替我那大外甥女兒打抱不平而已,太子妃知道了,也不過是惱恨側妃娘娘,想來,若不是側妃娘娘在家裡人跟前抱怨過,我又怎麼能知道呢?”
“可不是姨母這話麼?”吳玉華笑道:“這個事兒我是細細想過的,就是後果,我也再三推敲了一次,不說別的,即便是父親,祖母知道這事,一則姨母是外頭的人,父親也不能怎麼著。二則母親只管說,無非是因著心疼姐姐,才在姨母跟前抱怨,姨母也不認得太子妃的母親,才叫她聽到的。三則,姐姐老實,不敢爭,咱們家不替她撐腰,誰替她撐腰了,太子爺知道了也不是壞事,太子爺也要講道理呀,說不準一念著姐姐的好處,又回去了呢?”
說的宋氏和小宋氏都頻頻點頭,贊她慮的周詳。
可就是計劃的這麼周詳的一件事,很順利的叫太子妃的母親聽到了,東宮卻風平浪靜,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而姐姐依然如此受寵,不僅嫡母可以隨意進出,還特地吩咐了帶自己一起進來。
宮中富麗自然不用說了,而那幽深高闊的莊嚴宮闕,肅穆恭敬的宮女太監等鎖代表的至高無上、生殺予奪的權力,叫她心驚,可是那樣高貴端麗的太子妃,那樣尊貴榮華的帝國唯一的嫡出公主,竟然對姐姐那麼親熱,上趕著的給她體面。
吳玉華心中湧出的,除了不安,還有毒蛇般的嫉妒。
難道太子妃的母親聽到了那樣的話,竟然不進宮來告訴女兒?要她防範吳側妃嗎?吳玉華覺得很奇怪。
隨後,太子妃和大公主那些話簡直像天上掉金子一般,叫她幸福的發暈,幸好自制力夠強,才沒有當場歡呼起來。
那些人家,那些人,王爵、世子、國舅、公主府、縣主嫡子……沒有哪一個不是需要仰望的,遙不可及的存在,而如今,竟然觸手可及。
甚至還可以挑揀!
這樣巨大的幸福之下,她簡直就把那個計劃給完全忘掉了……
然後,太子妃娘娘在她最想不到的時候,用這樣漫不經心的語氣,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當著嫡母,當著受寵的姐姐。
不是吳玉華想象中的太子妃懷恨在心,準備伺機給吳側妃下絆子,收拾她,竟然是這樣當著當事人,漫不經心的說出來,問個清楚?
吳玉華徹底傻了,她是個聰明人,腦子中轉的極快,想的透徹,頓時,她那**辣的心裡澆了冰水般透心涼,她也算是明白了太子妃的意思,太子妃聽了姨母的話,確實還是懷恨在心的,自己並沒有算錯!
顯然,這挑自己給宗室的爺們是太子和大公主的意思,太子妃不好阻攔,所以讓大公主說了,再當著大公主的面把這件事說出來,名正言順的不給吳側妃這個體面!
第一次這麼後悔起來……若是知道大公主有這個意思,她就不該這麼早行動,該等賜了婚了,自己再出手的!
那個時候,旨意已經下了,就算太子妃再恨吳月華,也只能在別的地方收拾她,妨礙不到自己了!
吳玉華扼腕,真是天意弄人啊,大公主怎麼就不早些說這件事呢,若她早知道……若她早知道……她就不會急著這麼早出手了呀!
而且看起來,太子妃是有手段的人,何愁她收拾不了吳月華呢?
不過,這會子嚇白了臉的並不只是吳玉華,吳月華和林氏也是一樣,所以看起來倒也並不突兀,吳月華噗通一聲跪下來,急急的道:“娘娘,妾身這兩年來,從未見過宋氏,更沒有一言一句給她,她說這樣的話,妾身實不知情。且妾身也從來未曾在家人前說過這樣的話,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