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躬身應了,便道:“兒子明白,朝廷下了旨意,那是給咱們家的恩典,咱們家只有領旨謝恩的,就是兒子,承父母養育之恩到如今,為家族分憂,那也是應該的,不敢說委屈。”
李成的父親,永寧侯李明翔點頭道:“你是個懂事的,今後你或許前程艱難,只盼太子爺瞧著咱們家勤謹,施恩給你大哥,今後多照看你。”
李成的大哥李瑋忙站起來道:“父親放心,兒子定然恭謹侍奉太子爺,給咱們家掙些體面,二弟的委屈兒子知道,都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父親母親只管放心就是。”
當然,作為母親,永寧侯夫人想的又與永寧侯不同,她悄悄兒的跟兒子說:“你與公主,只管你們的夫妻情分,駙馬不好納妾,你只得委屈些,若是實在有喜歡的,你來跟娘說,放到外頭養著去,也不難。”
李成忙道:“誰說這些呢,母親這話,再別提了。”
他自去做他的駙馬,唯餘永寧侯夫人嘆氣,這個兒子,是個實心眼兒,如今只望三公主沒了靠山,又得了教訓,能改些就好了。
周寶璐不清楚這些公案,但昨兒蕭弘澄跟她說過,永寧侯是有眼色的,父皇早早的給蕭三福選中的人,自然是有考量的。
一切都很順利,周寶璐本來也就是當個鎮山太歲的作用。
周寶璐也給蕭弘澄說,三公主在駙馬府裡行了禮,太子爺就沒什麼事了,回東宮歇著去。
這會子,太子爺想必在益香齋小書房歇午覺呢。
太子妃正在與平寧長公主說話兒,平寧長公主道:“平日裡有命婦帶著女孩兒進宮請安,你也多瞧瞧,身份先不論,言談舉止,品格兒是要緊的,如今湛哥兒已經得封世子了,你安王叔也十分看重他,媳婦須得好生挑才是。”
天家這一代的子女陸續長大,這些年婚嫁正是熱鬧的時候。
周寶璐笑應了:“是,姑母不說我也瞧著呢,我舅母也在給安哥兒挑媳婦,每回去別人家,眼睛就盯著姑娘們看呢!安哥兒十五了,又要守三年孝,我瞧著舅母的意思,如今先挑好了,出了孝就成親,幸而是兄弟,大些就大些罷了。我還想著向姑母打聽,有哪家姑娘好的呢。”
平寧長公主心中一動,笑道:“要說好,倒是真有個好的,不過且別急,我回頭問問再說。”
正說著,小櫻走上前來使眼色,周寶璐就辭了平寧長公主,走到一邊兒,小櫻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話。
有心人便見太子妃臉色一冷,雖沒有說什麼話,但後頭就有點心不在焉的起來,公主府事情剛完,太子妃並沒有與人多寒暄說話,就急急的回了宮。
宮裡有什麼事麼?
這樣的場合,從來不乏耳聰目明的人,就是深宮裡頭的事,也不難知道,很快,就有人知道,太子爺在益香齋小書房歇中覺,吳側妃怕太子爺喝了酒口渴,打發丫鬟去送甜羹,卻不料那丫鬟不知道是哪裡惹怒了太子爺,連吳側妃也有不是。
聽到的人就會意的一笑,後宅這些花樣,哪個夫人不是精通的呢?聽說太子妃大婚後,太子就有些冷落了吳側妃,太子妃娘娘又一力抬舉洪良娣,一起對付吳側妃,太子就算是給娘娘臉面,怎麼著也要去洪良娣屋裡多走幾次,聽說如今吳側妃頗有些哀怨呢。
今兒明知道太子妃娘娘出宮送嫁來了,吳側妃就瞧準了機會。
吳側妃做了這麼久的東宮寵妃,哪裡肯老老實實就被壓倒了呢?自然要想法子挽回太子爺的,太子妃這是回宮算賬去了。
連宮外的人都能打聽到的事兒,宮裡的人自然就更清楚了,正明宮衛貴妃為著三公主出嫁,忙了一天,這會子正歇下來,歪在炕上養神,燃墨拿著個美人錘,跪在炕邊上,一下一下輕輕的錘著,輕聲道:“吳側妃打聽到了,自個兒親自去的,只為著臉面,才說是打發了奴才去的……沒承想,太子爺書房裡頭有別的人……太子爺就惱了,把吳側妃也踹了一腳……”
燃墨偷偷看看衛貴妃沉靜嬌美如春花的側臉,又說:“這會子,聽說太子妃娘娘已經趕著回來了。”
“她當然急著回來。”衛貴妃閉著眼睛,嗤笑道:“莊柔又不是她親妹子,跟她還不對盤呢,不過是個面子情兒,哪裡及得上太子爺這邊的事兒呢。太子爺今兒書房裡是誰?”
“沒打聽出來……”燃墨輕聲道:“東宮那邊兒本來就管的嚴,原本禧妃娘娘還費了些力氣,安插了兩個人在裡頭,雖說只是二等三等宮女,到底也有點兒用,不說聽見什麼私密的,到底來了什麼人,呆了多長時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