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齊其實是知道這裡頭的門道的;要說在這後宮裡,太子爺還真是個二把手;還不是太子妃娘娘說了算麼?別的人也罷了,或許也能信了太子與太子妃娘娘在外頭營造的太子夫婦相敬如賓的傳言,可太子爺跟前有體面能說上話的幾位爺,多少是知道些蛛絲馬跡的。
不然為什麼會特意叫自個兒傳話呢?要人是一碼子事,還有,這不是給太子妃娘娘捧場嗎?
周寶璐眼珠子轉一轉,問謝齊:“十二個呢,都分給誰了。怎麼還不夠使?”
她還想留兩個賞給周安明呢,當日劉桃花給他們院子塞姨娘,雖說看在大哥哥的臉面上,周寶璐並沒有發作,算是吃了個啞巴虧,可終究是有點兒不舒服,趁著這一回,也賞給大哥哥,算是出一口氣,沒想到人卻這樣搶手,周寶璐賣油的娘子水梳頭,自己居然落了個空兒。
謝齊老實的說:“屬下只在門口伺候,裡頭的話一句不知道,就是聽進去換茶的小廝說,幾位爺急了,差點兒沒打起來,虧得太子爺彈壓住了,過一會兒,就見張大爺走出來叫屬下,吩咐屬下來回娘娘。”
周寶璐聽的啼笑皆非,這謝齊是個老實人,一味的只知忠心,所以蕭弘澄常帶著他在跟前伺候,也是奇怪,一個家裡嫡親的兄弟,他們家老二謝章偏精的沾上毛就是個猴,也不知怎麼一回事。
周寶璐摸摸下巴琢磨了一下:“行了我知道了,我會斟酌的。這會子太子爺在哪裡呢?”
謝齊回道:“太子爺在書房與幾位爺說話兒。”
周寶璐笑道:“賞你個好差事,你往後頭小廚房去,跟百合說,現蒸一格紅棗蒸糕,再有今兒早上的松子卷,八寶花生酥,桂花糖四色點心,送到太子爺書房去,我聽到太子爺回來都一個多時辰了,只怕爺們也該吃一點兒東西墊補墊補了。”
見有機會去小廚房,謝齊當然情願。
周寶璐撇開不理了,沒承想到了晚飯時分,周寶璐還等蕭弘澄回來吃飯呢,卻見太子爺打發了小廝過來與周寶璐說,他在裕紅閣置了酒,請太子妃娘娘過去喝一杯。
周寶璐不疑有他,歡歡喜喜的就去了,蕭弘澄雖說身在高位,又是位高權重的儲君身份,可對著她,還是很願意玩點兒小情調的,偶爾在水邊亭上置了酒,請她對酌,或是新茶與她共品,多少算得上驚喜,足見體貼。
只沒想到,進了裕紅閣,卻見門邊窗下,或坐或立,竟有七八個年輕公子,此時聽到環佩叮咚,便一齊站了起來行禮,個個腰高腿長,長身玉立,容顏俊美,個個都像是發光體一般,閃閃發光。
尤其是站在一起,簡直閃瞎人的眼。
周寶璐不妨裡頭有這樣多人,便不好進去,在門口答了半禮,蕭弘澄便笑道:“無妨,都是表兄表弟們。”
這倒也是,這些表兄表弟們,無不是高門大戶的爺們,對於蕭氏皇室來說,無論如何都是扯得上關係的表兄弟,且小時候周寶璐也都是見過的,只不過長大了之後,為著避嫌,倒有些年頭沒見了。
蕭弘澄笑道:“他們為著你賞的人爭執不休,鬧的好笑,且也都說娘娘體天格物,想著兄弟們,要盡一份孝心,想敬你一杯酒,我才打發人請你來。”
原來蕭弘澄把功勞都給她了啊。
周寶璐便笑一笑:“原也不須如此。”
蕭弘澄又笑道:“你給個臉面,今後使著他們的時候,大約應的快些。”
眾人都笑道不敢。
桌子中間放著酒菜,聽了太子爺這話,王家七少就過來捧了杯子,蕭擇執壺倒酒,一齊恭敬的遞了一杯酒給周寶璐,眾人跟在後頭,笑著謝恩:“謝娘娘恩典。”
周寶璐看看蕭弘澄,便接過來喝了。
蕭弘澄見狀,便笑道:“娘娘量淺,一杯酒已經是給你們體面了,我陪著娘娘回去,你們自己吃吧,喝醉了要留下睡也行,總之我是不理了。”
說著便攜了周寶璐出去,還回頭笑笑:“可不許打起來!”
橫豎不遠,兩人慢慢的走回去,伺候的人都遠遠的跟著,蕭弘澄這才對周寶璐說:“這些人今後都是要緊的人,你偶爾見見沒壞處,今日因著是你賞人,又話趕話說到了那裡,我才順勢請你來看一看,並不打緊。”
周寶璐點點頭,蕭弘澄的意思她其實先前就想明白了,雖說宮裡娘娘平日裡不受外臣朝拜,但一家子表兄妹偶爾見見面並不打緊,更何況是謝賞。外頭人家,親戚上門,主母一齊出面接待也是應該的。
也就只有宮中還略森嚴些,但若是皇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