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媳婦都只望著她安靜老實,哪有半個人給她出主意呢?竟是絲毫不管她心裡比黃連還苦!
妹妹被衛貴妃害死,如今又傳她的流言,拿她做替罪羊,如今禧妃對衛貴妃的仇恨,遠遠的超過了太子妃,已經到了要置他於死地的地步兒了。
可是禧妃沒有辦法!
她已經失勢了,禧妃自己也明白,妹妹和母親出事,帝都無數勳貴高門,紛紛避諱,往日裡衡玉宮雖不如衛貴妃,但到底是一品妃位,來請安的,來撞木鐘的,獻勤兒的也常有,可如今人人都當她瘟神一般,沒人敢親近。
因為皇上下旨嚴懲了韓氏,就算沒有降禧妃的位分,但也人人都知道禧妃失了聖心,自那日之後,衡玉宮淒冷如冷宮。
就是她的大丫鬟,掌事嬤嬤,出去吩咐個話兒,要什麼東西,也不如往日可使了。
今日是元宵,一早起,正明宮坐滿了高貴的夫人,這一邊衡玉宮卻安靜冷淡的要命。
這時候,禧妃也難免有些後悔,當初就不該那麼急著惹太子爺,本想著是萬無一失找不著頭兒的計策,沒想到竟落的這樣的下場,母親也是太心急了,原該先對付衛貴妃才是,若是這樣,只怕母親如今還好好兒的呢!
念及此,禧妃免不了又哭了一場,卻是起不了再對付太子的心思,滿心裡只是恨毒了衛貴妃。
太子那邊,好歹自己出手在先,而衛氏,自己又與她有什麼仇呢?反是她害的自己更多些!
丫鬟上前來勸道:“娘娘可別再傷心了,今兒大喜的節下,難免要見人的,眼睛哭腫了,叫人看見疑惑,傳出去可怎麼好?娘娘淨了面,梳洗了,也好過去了。”
元宵也是內外命婦領宴,禧妃當然不能不去。
禧妃無精打采的點點頭,換了衣服,梳頭的時候,就聽到有人走進來笑道:“姐姐還沒過去呢吧?我這會子過去,約姐姐一起。”
這是寧妃的聲音。
禧妃也只得忙收起心情,露出笑模樣來,對著鏡子笑道:“妹妹來了,快坐,我這就快好了!”又嗔著丫鬟:“還不趕緊上茶。”
又對寧妃笑道:“這起子懶賊,向來不利落。”
寧妃忙笑道:“姐姐別忙了,我們還要往哪邊兒去不是?眼看姐姐這就好了,我也不用喝茶了。”
又贊禧妃的胭脂顏色好,新的玉簪水頭足,等了一下,見她收拾好了,便與禧妃一起往哪邊兒去了。
兩人走在路上,先前還說些閒話兒,走了一半,寧妃有些漫不經心的輕聲笑道:“昨兒我孃家嫂子進宮來瞧我,聽說前兒晉王的嫡親妹子長寧郡主進宮給太子妃娘娘請了安,回去就去了晉王府,您瞧今兒晉王妃不是就沒來了麼?有人可急了!阿彌陀佛,總算有人可以治她了!”
禧妃想了一下,便明白了寧妃的意思是太子妃給晉王府傳話,晉王妃與貴妃走的太近。所以晉王府便規制了晉王妃。
不過寧妃這幸災樂禍的口氣,禧妃倒是十分有共鳴的,便道:“可不是,人家如今聖恩隆重,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我是過了氣兒了,不敢惹,也就太子妃娘娘初生牛犢不怕虎,敢捋虎鬚,換了我們哪裡敢呢!”
寧妃便道:“可不是麼,如今宮裡自然就數她了。”
禧妃有點忍不住:“貴妃娘娘也就罷了,到底位分在那裡,又有聖恩,咱們容讓些也就罷了,只她那個嫂子,竟是輕狂,家裡出了個貴妃,就狂的骨頭沒有三兩重,成日裡調三窩四,也真是那樣下作人家出來的,如今又仗著貴妃娘娘的勢,差點兒沒飛到天上去呢!正經主子還不如她了!”
寧妃會意,想來這禧妃吃了貴妃的啞巴虧,又惹不起貴妃,便瞧著貴妃總聽她嫂子的遊說,自然就把帳算到了衛文氏身上,她低聲笑道:“姐姐也太心善了,這樣忍得住,要叫我說呢,貴妃娘娘尊貴,咱們自然只有恭敬伺候著,可那衛文氏算是什麼?夫婿不過五品官兒,無非就是仗著是貴妃娘娘的嫂子,又是文大人的女兒,就要壓過咱們了,我也就罷了,人家還看不上對我如何,不過姐姐不同,論起來,姐姐晉位還早過貴妃娘娘呢,這會子不過出點兒意外,竟就叫這樣的人……唉,如今就是我看著,也難免有唇亡齒寒的難受呢!”
寧妃這話,真是說到了禧妃的心裡頭去了,這也正是禧妃最為不忿的地方!
太子妃、貴妃比她強,她還不會這麼憤怒痛苦,到底她們的位分比她高,可是這樣一個婦人,她憑什麼竟敢拿她做替罪羊!
禧妃默然半晌,才說:“可是,到底是貴妃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