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無聊,寧妃自然也就琢磨這些事,禧妃搞太子妃,自以為神鬼莫測瞞天過海,可從那一日韓氏的處置來看,聖上定然是心知肚明的,知道韓氏是罪魁禍首,才順水推舟打的韓氏抬不起頭來。
很明顯的從重處罰,就是為了維護太子。
聖上從來就是個對後宮無情無義,但會迴護自己兒女的人。
看慶妃與二皇子的例子,也很清楚。
寧妃就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有今日的那番話,她表明她不喜歡貴妃,消除皇上對後宮派系的懷疑,再表明她護著貴妃,純粹是為著皇上的子嗣。
從結果來看,皇上很滿意。
寧妃覺得自己摸到了一點兒脈絡。
皇上疼兒女,就不怕六爺沒前程,皇上最恨後宮插手奪嫡,謀害子嗣,其他爭鬥則無妨,所以自己不僅要離貴妃遠些,也要離太子妃遠些,橫豎自己既無帝寵,又無得力的孃家,只需安靜的待在自己宮裡,雖說不是一品妃位,但育有皇子,也沒那起小人敢看不起了。
而且……禧妃的一品妃位,就要騰出來了呢。
寧妃合著眼睛,待扇以為她困了想睡,不敢打擾,便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寧妃想,自己的心腸也一日硬似一日了啊。
皇上很快就拿到了關於今日昭德殿失火的事故調查報告,有人證也有物證,大火雖然燒了很多東西,但肇事的火盆裡,還是找到了一點與炭灰不同的灰燼,是一個燒化了奇形怪狀的東西,經分析,大約是個瓶塞子。
火盆裡被人加了個瓶子,裡面大約放了火藥之類的東西,所以火盆端進來,燒一陣之後,就爆了,引起失火。
放在貴妃身邊的火盆,目的直指貴妃和她腹中的龍子。
人證除了端火盆的丫鬟,還有當時在殿裡伺候的全部宮女,另外還有貴妃的嫂子衛文氏。
衛文氏說,起火驚慌的時候,她正伺候著貴妃娘娘說話,當時也回頭去看火勢,就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往貴妃娘娘身上撞去,若不是寧妃娘娘眼明手快擋了一擋,她一定就得撞到貴妃娘娘身上去了。
衛文氏說,她看的很清楚,推她的人就是禧妃。
其實,推她的人是禧妃身邊的丫鬟,但衛文氏一點兒也不嘴軟,一口咬定看得清清楚楚,是禧妃推她的。
沈統領恭敬的回話的時候,皇上一直沒有說話,直聽到衛文氏的口供的時候,皇上才敲了敲桌子,問:“文成周的長女?”
“是!”
“晉王府子嗣的事查出什麼來了麼?”皇上的問話向來這樣跳躍和刁鑽。
不過沈容中早已習慣這位帝王的風格,毫不動容的回道:“尚無確鑿定論,不過後頭有文成周的影子應無疑問,只還沒查明確他到底做到什麼程度。”
皇上又敲了敲桌子:“晉王的意思呢?還有鎮南王府,我瞧著手也不短。”
沈容中道:“晉王舉棋不定,現在也瞧不出來,至於鎮南王府,自那日世子妃進府與太子妃請安之後,就一直沒有動靜。”
“太子妃怎麼說的?”皇上很感興趣。
沈容中躬身,卻沒有立刻回答。
皇上笑道:“你只管說,他們這對小傢伙,沒規矩慣了,我是知道的,你我說兩句無關緊要,哼,哼,他們倒是沒規矩到了一處了,看對眼扣對了環兒!再找不著更般配的了。”
沈容中這才道:“太子妃娘娘跟鎮南王世子妃說,這件事不是太子的事,陛下會做主的。”
皇上有點兒嗆到了似的咳嗽了一聲,他這兒媳婦,還真是夠直接的,他們還真就算定了自己要拿下晉王府嗎?
這兩個無法無天的傢伙,居然把他的主都敢給做了!
不過……
太子肯把晉王府留給自己,甚至還提前替他勸退了鎮南王府,皇上其實還是有點兒吃驚的,他了解自己兒子,向來膽大心黑,吃啥啥沒夠,晉王府這樣一塊肥肉,他居然肯送到自己跟前來。
不得不說,這兒子長大了,成了親,到底要成熟些,知道孝敬了。
皇上思慮了好一陣子,真得說,就算不想真的叫太子算個正著,但思前想後,還是需得拿下晉王府才好。
太子不肯動手,自己再不出手,就得便宜別人了!
這混賬!
皇上頗有點兒落進兒子算計中的不是滋味,不過又偏偏是兒子的孝心,不僅推辭不得,也確實不好推辭。
皇上便矛盾的一邊覺得兒子懂事孝敬了,心中燙貼,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