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著這事兒,有人定然沒少煩你,且到底又是你外祖母,你舅母,也不是那麼好說話的。”周寶璐清楚,承恩公家門與郭家不可同日而語,尤其是當年方氏女賜婚為太子妃,當時方家就有了長寧侯的爵位,老長寧侯帶兵有方,守衛西北二十載,算得上戰功卓著,十五年前,在大月族偷襲峻關一戰中,老長寧侯與次子雙雙戰死,只剩下如今的承恩公,當時的長寧侯世子,率哀兵守城,苦熬七日,才等到援兵,守住了峻關。
方太夫人不僅是因著女兒是皇后而有臉面,更是因為相夫教子,丈夫、兒子殉國而在朝廷有臉面。
這樣的太夫人,當然不能像三皇子對郭老夫人那樣,可以威脅說你敢送人來,我就送去給我二哥。
蕭弘澄道:“其實外祖母只說過一次,她老人家原想著把二叔父的女兒謀為太子妃,我勸了她老人家,且不論父皇是怎麼想的,就是咱們白看看,方氏女前後為兩任太子妃,也未免太招眼了些,別人議論起來,這朝廷還成了方家的了不成?方家世代忠良,名聲體面本來也不是從與皇家聯姻上來,何苦來叫人這樣說呢?老太太就撩開手了。”
戰死的方二爺留下了一子一女,無父孤女,祖母偏疼些,想要給她個好的姻緣,也是有的。
周寶璐就點點頭,表示她能理解。
蕭弘澄說:“就只是大舅母有些不肯死心罷了。”
“她要什麼?”周寶璐問:“你身邊側妃名兒沒滿,良娣良媛也才一人,她在你這裡不成,總有一日會找到我的。”
“你攔得住一回兩回,總攔不住一世。”周寶璐是在聽到王錦繡說的那句‘誰家沒個把表妹呢。’想到的。
三皇子的外家都拼命想往皇子府裡放表妹,放姨娘,太子爺只有更搶手的。
周寶璐跟前從來沒見過,那就是蕭弘澄提前攔住了。
所以周寶璐才說她需要自省,她居然沒有想到過這個,大約也是因為這個想頭並不愉快,所以她下意識不願意去想罷了。
但這會子她一想,倒也明白了,這種事不是你不去想就不會有的,不僅是方家遲早會找到她跟前來,就是別的人,有了機會,也不會放過。
誰的前程能比太子爺更好呢?且太子爺後宮空虛,現成的位子虛位以待呢。
蕭弘澄看她樣子倒笑起來:“這種事有什麼好發愁的,只要你不應,我不應,誰還能真給我抬進人來不成?”
“就這麼簡單?”周寶璐說:“有些人你總不好不給臉面。”
“臉面不是納妾納出來的,誰家納妾是臉面呢?”蕭弘澄十分的不以為意:“說到底不過是男人自己想要了,就找出無數借口來,這個也非納不可,那個也不能不給人家臉面,只得接回來,後宅女子,依附夫家,能有什麼辦法?橫豎只能應,還不如大方一點兒,還得個賢良名聲,討夫君歡喜。”
蕭弘澄又倒一杯酒來喝:“真不想要的時候,你想想父皇,父皇十年不入後宮,後宮無後,又只有兩位妃位,沒過幾年還沒了一個,十年裡,沒有晉位過第三位。誰又敢說什麼了?還有,你瞧沈叔,無妻無妾,誰又敢去他跟前叫他娶妻納妾了麼?”
這樣一說,周寶璐確實明白了很多,後宮本來就該由皇上做主,只有皇上要選秀女的時候,才有無數家族籌劃謀圖,削尖了頭去爭,皇上不要的時候,誰也不能讓皇上要。
蕭弘澄安慰道:“父皇要賞側妃那是沒辦法,咱們只能接旨,可別的人,你只管不應就是了,橫豎咱們在宮裡,也不像在三弟府上那樣,有人仗著親戚情分登堂入室的,壓根不用愁。”
“嗯!”周寶璐笑眯眯的點頭答應。
蕭弘澄看得手又癢了,伸手捏她臉:“別人家吃乾醋還多少見了個人影子,你連人影子都沒見到就能開始吃醋,倒也是奇了!”
周寶璐齜牙:“我哪有吃醋!我這是想到這個,特地擺酒請你呢,以前是我沒想到,你在外頭給我擋了多少,現在想到了,總不好再裝傻。”
這樣的深秋,周寶璐笑的如春暖花開。
165、各種八卦
進了十月;天氣就涼爽起來,先期因著黃河決堤而忙著賑災提調簡直忙的不可開交的蕭弘澄總算閒了一點,雖說也是早出晚歸,不過至少晚上還能回來。
黃河決堤受災百萬餘人,無數人流離失所,往別的地方逃難投親;路上餓死、病死時有發生,至於賣身葬父、自賣為奴等慘事;也不鮮見。
這些事;蕭弘澄只偶爾說起,也是沒辦法,朝廷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