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著皇五子今後得登大寶的美夢,其實他又何嘗沒想過?何嘗沒在慢慢的不動聲色的使勁呢?
可是如今已經不是不動聲色的時候了,禧妃的親妹子落的這樣,禧妃的親孃更是太子妃親自出手設局收拾的,太子爺的箭對準了禧妃,如果這個時候還不收斂,知難而退,還心存僥倖,一心以為只是巧合,只怕就死的難看的很了。
韓夫人孫氏當然以丈夫的意見為主,而小韓氏,原本還有點疑惑和不捨得放棄的心態,叫兄長一句:“皇上春秋鼎盛,就是太子爺,離登基還遠著呢,何況五爺,如今先看著,今後若是形勢不同了,再作考慮。”
小韓氏想想確實也是如今,又不是現在扳倒了太子,五皇子就能登基,確實不用急。
韓大人說:“貴妃娘娘看著不是個安分的,也有皇子,難說貴妃娘娘是個什麼主意,倒不如觀望觀望,或許今後兩敗俱傷,形勢不同了呢?”
一家子商議畢,都認為應該暫時收手了,韓大人便吩咐:“你們遞牌子進宮,務必要勸得娘娘平心靜氣才好,請娘娘多親近貴妃娘娘。”
這話意味深長,眾人都懂了,太子妃當著全帝都收拾了禧妃的親孃韓氏,而那一日,貴妃反而幾次出頭來幫禧妃說話,所以這個時候親近貴妃是很名正言順的,去親近太子妃,那就太欲蓋彌彰了。
所以韓大人挑了這一頭。
只是禧妃娘娘聽了這話,極為不情願:“她害了妹妹,我還要去親近她?這是舅舅的意思?舅母……”
禧妃有點兒懷疑,她知道母親還在家裡做姑娘的時候,就與這位舅母不對盤,舅母說不準壓根沒把她母親放在心上。
孫氏也是個十分懂得察言觀色的人,此時見禧妃疑她,也就不再多勸,只看了小韓氏一眼,小韓氏便笑道:“成大事者能屈能伸,前兒你舅舅也是這麼說,知道娘娘委屈,只如今這樣子,咱們不委屈也不行,且雖說娘娘親近貴妃娘娘,那也不過是還了貴妃娘娘那日的情兒,有什麼要緊的呢?”
說著,小韓氏壓低了聲音,低低的說:“娘娘的苦,我都知道,只是小不忍則亂大謀,今後娘娘好了,想要怎麼樣又不行呢?”
禧妃只覺得心緒難平,壓抑的受不了,可是如今妹妹沒了,母親的事又叫敬國公一系跌落谷底,連父親和兄弟們都有些不振,她的依仗,除了自己的妃位和皇子、敬國公府之外,最大的依仗還是舅舅與姨母。
而且自五皇子誕生後,舅舅與父親多年都在暗中經營,禧妃是知道的,雖說都很小心,並沒有什麼大動作,也沒見什麼大效果,可是舅舅說過,水滴石穿,日積月累到得今後可以爭的時候,就有現成的基礎了。
可舅舅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打起退堂鼓來?
爭取和退讓,一進一退,差距可就大了!
禧妃道:“我倒覺得這會子若是退讓了,今後再要做些什麼就難了,如今太子有名分,貴妃有聖寵,我若是再退讓一步,就更差的遠了,這……只怕舅舅還要再斟酌才是。”
孫氏有點不著痕跡的皺皺眉,這個外甥女,在這宮裡這十來年,怎麼竟沒有什麼長進?依然如做姑娘一般要強,不,竟比做姑娘的更要強了,以前多少還知道些好歹,如今只一味的要強不說,又多疑固執,完全不聽人勸。
韓氏與禧妃妹妹出事前,這點表現的並不明顯,或許是因為沒發生大事之前,或者說一帆風順的時候,眾人的意見不容易有分歧,自然也顯不出來。
既然自己都知道太子和貴妃都比你強了,那還非要往上蹦做什麼呢?有本事叫太子爺和貴妃鬥上才是正理,若是做不到……
其實五皇子今後做個富貴王爺,也算不得委屈。
大位雖好,也要爭得到,有那個命啊!
孫氏不得不再勸兩句:“如今實在不是時機,再要爭,那也可以再等等,等五爺略大些,領了差使,你舅舅哪裡會不幫他呢?一步步慢慢來才好。”
小韓氏也附和道:“你舅母說的是,你舅舅也是這個意思,這會子風頭浪尖的,何必惹的聖上不喜歡,待五爺大些了,出息了,皇上難道看不到?到時候也更好設法些兒。”
總之說來說去,就是原本的策略已經行不通了。以前定下的策略:趁著貴妃新晉,太子才冊封,從細節小節入手,慢慢的打擊太子、貴妃的名聲,削弱他們的勢力,為五爺的今後鋪路。
如今太子雷霆手段,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已經叫這策略破產,韓大人的意思,便是暫時蟄伏,再圖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