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讓夏氏和慕容氏在景城屹立不倒,這需要多大的能耐她不知道,但她很有自知之明,光憑她一個人,是肯定做不到的。
她想到了楚北年,這是她頭腦裡劃過的第一個念頭。
其實在嫁給楚北年時,她就已經生了這個念頭。只是這個念頭被埋藏在了重重目的之下,不到時候,她一直沒有翻開。
此刻……
夏槿看懂了女兒的眼神,知道該來的還是會來。她拍了拍慕容果的手,“你外公說,他很欣賞也很喜歡北年,找個時間,你和北年一起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
楚北年從警察局回楚家時,已經很晚了。
書房的燈還亮著,楚青雲一直在書房裡等著他。
“爸。”楚北年推開了書房的門,進去後反手關上。
楚青雲的一張臉隱在立式小燈的陰影之下,楚北年看不到表情。不過他自己也沒有什麼表情。
他們兩父子,外人看來是和和睦睦的,只有兩人知道,至少楚北年知道,自己有多恨自己的父親。
如果不是他父親,他母親不會去的那麼早,不會一直都鬱鬱寡歡,不會離世了還要被人嘲笑丈夫不忠。
他母親用自己的嫁妝,剛好救了那時處在危機中的楚氏,別人能看到的是楚氏一直的風光,卻不知道她母親才是楚氏如初風光中最大的功臣!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一是當時的爺爺提出的不讓她白白拿出嫁妝而分給她的,另一是爺爺為了她的功勞褒獎給她的!如今家裡來了兩條豺狼,對著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虎視眈眈,面前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處理完了?”楚青雲的神色淡淡的,顯然問的是今天城南那一片發生的事情。
那件事情沒怎麼引起人注意,但他這表情就說明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全部。
楚北年想到了在警察局裡,他朋友說的話——北年啊,另一條線已經被人毀了,或者說被人買毀了,我們目前只能追查到唐苑馨的頭上,她雖然也是嫌疑人之一,但很明顯已經被冠名成主要嫌疑人了。再加上綁匪已經死了,罪名全部都兜她頭上,再想翻案難了。
他有問過藍嵐的證詞怎麼處理的。藍嵐將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也提到了阮雪,但阮雪已經開拓掉,因為中途她跑掉了,並沒有進城南那片樓,所以證詞不能對阮雪進行指控。本來還想在唐苑馨身上挖出證詞,誰知他才去警察局不久,就有人來報告說,唐苑馨瘋了,醫生也進行了檢視,確實瘋了……
離開時,他朋友很隱晦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家裡的日子想必不太好過吧……
確實不好過……有個比自己多了二十多年閱歷又一手遮天的父親,特別是這個父親處處維護著那兩條豺狼,他怎麼可能好過?
“爸不是知道麼,說起來,這件事還是爸處理完的。”楚北年的眼眸微垂,彎起的嘴角多了一抹嘲諷。
不論他能做到什麼程度,他不是楚氏的最高決策人,他始終被他壓著,反抗無力。
“事情的結果是大家都平安無事,不是很好麼?”楚青雲雖然已經年過五十,但眼尾的皺紋卻並不多,身材偉岸、俊朗又內斂,即便上街,也能引得小姑娘們回頭一片。
但楚北年在聽到了他的話後,心底卻越來越涼。
是的,楚氏沒有出事,他也沒有出事,當然,楚青雲他最寶貝的寧婉靜和楚北靖都沒有出事,對他來說是很好。
“可如果他們得手了呢?”心底的不甘和憤怒這一刻被激發起來,楚北年壓在心底的恨意也橫衝直撞的讓他的胸腔漲漲得疼。
自從那兩人大搖大擺進入楚家後,他便開始工於心計,不是為了害人,而是為了自保。
“你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們得手了會怎麼樣吧?你看不到我現在坐在輪椅上?你看不到上次果兒差點被他們給毒死?你看不到他們一直對果兒下安眠藥?你也看不到這些年我是怎麼生活的?”
他的手,狠狠的在輪椅的扶手上握起,骨節泛起了深深的青白色,他明明憤怒痛恨,臉上卻始終面無表情一片。
楚青雲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視線落到了楚北年的雙腿上時,他的眉終於微微蹙了起來,卻並沒有辯解什麼。
楚北年輕笑一聲,聲音冷得如冰,“找我有什麼事?我沒有那麼多空閒時間
陪你聊天。”
撕破了臉皮後,便不用虛與委蛇。他想這一刻,只有慕容果能懂他的心情。
如果小時候他還能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