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大大方方走到太后跟前,任由太后打量,“沒瘦,更水靈了。”
旁邊的吳貴妃笑道:“可不,宮裡的水土是最養人的。就是不知道……將來便宜哪個臭小子了。”
太后拉著她的手,笑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肯定是我們家的。”
跟婉玉一起進來的三個姑娘,這時候有點變了臉色,按說這第一波被召見的總是最好的,但是自打進了門,行了禮略說了兩句話,風頭就被婉玉一個人全佔了,她們幾個倒成了陪襯,略嫉妒。
來之前她們在家裡也排練過不少遍,她們的父親都是大官,母親身上也有誥命,自然是認識太后的,不敢說熟,但是三五句話總是說過的,也因此告訴了自家閨女不少關於太后的脾氣,不過今天看來,多辦都是假的吧。
太后見了熟人一樣慈祥的很,比家裡的祖奶奶還會笑。
“母后,也別光看著一個了,還有三個小水蔥等著您那。”皇后笑道。
太后臉上的笑容淡了淡,話雖如此,不過原先太后當皇后的時候要母儀天下,凡事都得端著,現在好不容易能任性一把了,又有人在耳邊提醒著得“雨露均霑”,太后有點不高興了。
她從皇后做到太后,家裡先後兩個男人都是皇帝,跟那種靠庶子上位的太后不一樣,新帝對她是實打實的母子之情,太上皇也跟她是老來伴,換句話說,太后她有任性的本錢,還很多。
當然太后也明白對其他幾個人不能太冷淡了,她也想著再跟婉玉說兩句話就換一個人,但是這稍許的錯誤被別人提出來了,這個就不太能接受了。
太后笑了笑,道:“那個,是孫鵬兵家裡的?”
孫夏珍上前一步,道個萬福,“回太后娘娘的話,正是祖父。”小姑娘聲音清脆,太后心情好了不少,問道:“你祖父是個能人。”說完太后笑了笑道:“他是文官,當初怎麼起了這麼個名字?”
孫夏珍如何知道,她連祖父的名字都是臨近宮前才知道的,更別提裡面的典故了,但是太后問話,她又不能不說,恩啊半天,冷汗都留下來,就是一個字沒蹦出來。
太后也只是隨便一問,這種問題其實不在覲見太后的標準問題裡了,倒像是平常閒得無聊的瞎胡亂聊,孫夏珍把標準問題準備的清清楚楚,但是太后現在不按常理出牌了,她一下詞窮了。
眼看著就要冷場,皇后急忙道:“母后,您問人孩子的祖父,自然是答不上來的,要是問父親說不定還知道。”
太后臉色稍有緩和,皇后鬼使神差般又來了一句,“婉玉,你知道你父親為什麼單名一個海字嗎?”
婉玉覺得皇后有點故意,這個時候就該果斷換個話題才是,不過……反正她說什麼林如海也不會怪她,便道:“自然是祖父對父親的期望了,希望他心胸能像大海一樣寬廣,學識也能像大海一樣寬廣。”婉玉說完,看見皇后似乎還有話想說的意思,急忙又加了一句。
“不過後來為什麼表字如海,我猜是祖父偷懶了沒詞兒了。”語氣裡有點埋怨。
太后笑了。
皇后一邊打趣道:“你這孩子,倒還編排起自己祖父來了。”
不過就這麼過去就太便宜皇后了,婉玉又加了一句:“我生下來就沒見過祖父,不過既然是自己親祖父,想來也不會怪我的。”這句話立刻就聽出來傷感了。
太后急忙安慰道:“都是一家人,你祖父想來也是這麼個意思。”
這會輪到皇后變臉了。
被這麼一打岔,剩下兩個姑娘沒怎麼說話就轉回去了。太后留了皇后說話,吳貴妃跟虞太妃結伴出了慈寧宮。
吳貴妃是想跟虞太妃劃清界限的,她早先聽皇帝說過幾句對這些人都不怎麼滿意來著,再加上早先八皇子,現在是八皇叔了,在上書房裡欺負過她家康陽,所以對虞太妃,吳貴妃是能躲則躲,躲不過了就打哈哈,總之遠著來。
不過虞太妃現在就住在慈寧宮後面的宮殿裡,兩人最多一起走兩個拐彎,不管找什麼藉口躲開了,都太刻意了。
虞太妃若無其事,似乎在回想方才皇后說過的幾句話,突然極其小聲,就是那種說給自己聽,卻又沒留意不小心說出聲的大小,“皇后似乎不喜歡婉玉?”
吳貴妃耳朵豎起來了,她想著皇帝上次言語裡流露出的對婉玉的一絲忌諱,雖然皇帝就說了這麼一次。但是吳貴妃想著,就是這麼一次才能更加說明皇帝對她的防備之心深得很,不然照皇帝那個火爆的彆扭脾氣,早該有行動了。於是吳貴妃也裝模作樣小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