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吧。
大概吧。
林大人今天去衙門又開始誇自己閨女了,什麼照顧有孕的太太,幫著給下人發月錢等等等等。林大人的下屬撓了撓耳朵,不過林大人十年才有了第一個女兒,現在賈夫人肚裡又有了第二個,大人家裡又沒有兒子可以誇,誇誇女兒也是一樣的。下屬自以為明白了真相,隨著林大人的步調附和了幾句。
況且誇兒女的時候稍稍誇張一點點,也在情理之中麼。比方說家裡的兒子去私塾讀書,全班三十人,他排第十四,平均一下也能算是名列前茅了。
林大人說完自己的女兒會管家,又聽得別人講自己的兒子不到五歲就讀了四書五經,再加上他從小到大也沒個參照,於是婉玉的那麼一點點不尋常就被忽略過去了。
至於賈敏,誰還能記得自己三歲的事情不成,而且女兒懂事一點驕傲都來不及呢。從小就會管家,長大了嫁人才不會慌手慌腳的,這是大資本,多少人想培養這方面的才幹都沒得機會呢。
於是一家人繼續和諧有愛的相處,婉玉繼續行使一半的管家權利,賈敏在老爺和女兒的管理下愉快的養胎,而林如海,則是三不五時去下屬面前誇誇女兒今天又做什麼大事了。
這一年有孕的不止賈敏一人,甄家的於氏也有了身子,約莫比賈敏晚上那麼兩三個月,孕婦的應酬自然要少上一些,而且也只敢往相熟的人家去了。
要說這挺著大肚子上門,不僅僅是給自己找麻煩,也是讓客人家膽戰心驚的。不是咒會出什麼事,而是怕出什麼事,橫豎都是說不清的事情。
比方賈敏就不敢出門了,她的肚子可是關乎林家幾代單傳的大事,於氏稍微好一些,過了三個月還來林家看了看賈敏。
“你這肚子。”於氏笑著說了一聲,坐到了賈敏對面。
賈敏抹抹自己已經七八個月大的肚子,笑的很有母性光環,“快了,大夫說是明年二月。”
於氏這會才四個多月,還看不出來什麼。確切的說,是肚子只鼓起來一點點,但是衣服的腰身已經放寬了,走路也會不由自主的扶著腰挺起肚子,一看就是個孕婦。
在這城裡,甄家的確是跟林家走的比較近的一家,多半還是因為身份的關係。林如海是個御史,他要是跟總督巡撫總兵這種正常編制的官員走的太近,皇帝就該操心了,比方會不會影響御史評價官員的正確性,或者是不是又官官勾結欺上瞞下了。
去掉正常編制的官員,還有類似於江寧織造府這種一半歸內務府,一半歸皇帝的官員,不過這個也只能敬著,不能給人冷臉,也不能走太近了。
內務府的官員,大多數都是太監。男人一旦沒了根,心理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問題。扭曲偏執什麼都算好的,指不定什麼時候觸了痛腳就把你賣了。還有一條,太監絕大多數對錢和權都有特殊的嗜好,林如海雖然也承認這些個東西重要,不過骨子裡還是有點文人的風骨的。對比一下,就是多數太監能被錢和權控制,而林如海是能控制住錢和權的人。
內務府剩下還有一半不是太監的官員,這一半人往好了講是皇帝的密探,不好聽一點就是皇帝的爪牙,鷹犬走狗,跟東廠西廠一個性質,而且也是皇帝的心腹,心腹們關係良好,皇帝一樣不想看見。
於是林如海還得時不時抓一抓那邊人無傷大雅的小毛病,以便讓皇帝放心。
那麼跟林如海交往稍密的,也就剩下像甄大人這種功勳之後,有盛寵,但是手裡沒太大實權,空有爵位的人了。
於氏坐了一小會,喝了茶吃了點心,慢慢引到今天的正題上了。“你肚裡這個,跟我這個,是一年生的。”
賈敏點了點頭,“可不,一個二月,一個在五月。”
於氏湊近了一些,小聲問道:“大夫可說了是男是女?”
賈敏搖了搖頭,“我們老爺倒是請了幾個,不過說的都不一樣,這個哪兒能現在就知道,總得等生下來才行。”
於氏神色稍微暗了暗,不過轉眼又是興高采烈了。“我這個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不如……將來要是兩個男孩……”
這是要結拜兄弟,姐妹和娃娃親的架勢啊!可不能讓她繼續說下去了,不過沒等賈敏想出該怎麼反對,她一邊乖乖坐著的女兒婉玉就一陣劇烈的咳嗽。
開玩笑,將來甄家可是第一個被抄家的,跟他們扯上關係還了得。婉玉一狠心,裝作嗆了嗓子,咳的天昏地暗。頭幾下是裝的,不過興許是太用力了,咳了兩聲之後嗓子真的開始不舒服了。
賈敏急忙過來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