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長命百歲,如何正值盛年便丟了性命。即便是那些日子伺候祖母身子勞累,但是每日的參茶喝著,如何能在睡夢中過世。分明是你!”
皇帝不知道是嚇的還是激動的,有些手足發抖,但是無論怎樣,他也知道不能讓康德再說下去了,“來人!來人!人都死哪兒去了,把他——”聲音停了一息,響起之後越發的陰沉了,“把他給我拉下去斬了!”
“你心虛了!”康德大聲道:“父皇不受你的祭拜,這就是最好的證明!”隨著康德話音剛落,整個奉先殿的牌位都響了起來。
方才先帝的牌位倒下,還能說是意外,哪怕倒了兩次,也能推到小太監沒放穩當上,但是現在整個奉先殿的牌位都響了起來,膽小的已經嚇的坐在了地上,眼淚都出來了。
奉先殿外,皇宮裡的女眷已經排好了位置準備奉上祭品了。這個排位,是按照輩分大小排的,正妻們能經手祭品,一個挨一個站著,側妃包括幾個貴太妃都是兩邊挨牆站在,只能看看。
站在最前面的是太皇太后,就在奉先殿內殿的殿門外,只不過因為冬天風大,怕吹了燒紙出了火盆,燎著了幔布,這才將門掩住多半扇,只留了不大一條縫。
所以太皇太后雖然看不見裡面的人,雖然她年紀大耳朵已經不大好使了,但是殿裡發生的一切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雖說女性只有嫁進門的時候才能進祠堂,但是關係到兒子的死因,還有這皇位的問題,太皇太后也顧不得許多了,將這條規矩拋之九霄雲外,伸手就想推開殿門,但是手放上去了,響起的聲音不是噶拉一聲的推門聲,而是咣噹一聲瓷器雜碎的聲音,隨之還有低低一聲驚呼,什麼東西摔在地上了。
太皇太后下意識往身後一看,太后倒了,連帶她剛接到手上的一盤烤乳豬都到了地上,盤子碎了,地上灑了一片,太后雙目緊閉,面如金紙,手腕處被盤子碎片扎出個口子來,鮮血已經淌了一小片。
“你說什麼!”
太皇太后只扭頭看了一看,便分毫沒猶豫,直接推門就進去了,大聲問道:“你再說一遍!”
皇帝這才想起殿外一串的女眷,後面的不說,至少前面幾個都聽見了,而且前面的地位都不低,怕是不好收場了。還有這殿裡的皇室宗親,一共二十多人,他如何能堵得住悠悠眾口。
若是……皇帝當機立斷,若是將這些人都擒下,全部推倒康德身上,只說他在除夕祭祖時兵變……當下皇帝看著康德的眼神越發的陰狠了,道:“來人!來人!四弟得了癔症,速速扶他下去!”
不過人來的沒這麼快,奉先殿這個地方,又是除夕祭祖,院子裡站滿了皇室宗親,地方已經差不多滿了,宮女一個沒有,太監也就寥寥七八個。皇帝第一次叫人的時候,雖有他的心腹太監出門了,而且他看著形勢不對,直接奔去乾清宮喊侍衛了,只是……
這一來二去也得一段距離,沒這麼快回來。
“誰都不許走!”又是太皇太后的怒吼,說完她轉頭看著皇帝,眼睛裡像是要噴出火來,“你害了你父皇!”
她本來就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而且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先帝的死因,說來說去推倒了身體勞累上。先帝為什麼勞累?是給太皇太后侍疾來著,要是這麼一來,竟是太皇太后間接害死了自己兒子,太皇太后接受不了這一點。
太皇太后又想起門口暈倒了的太后,她兒子死的時候只有太后在一邊,而且自打先帝死後,太后就一直病怏怏的。雖然他們兩個這幾十年關係不冷不熱,但是沒想到先帝死了才看出太后用情至深。太皇太后還為這個生出點憐憫來,可是現在這麼一看,她是心虛!她是害了自己兒子然後心緒了!
“祖母!”皇帝的聲音裡壓抑著滿滿的怒氣,他已經下定決心今天殿裡的人一個都不能留下,否則後患無窮,不過現在還是要安撫為主,等他的手下來齊了……“祖母,四弟這是無端猜測,如何能信。”
康德沒等皇帝繼續往下說,遍指著奉先殿裡的牌位道:“你敢在父皇面前發誓?你敢在列祖列宗面前發誓?說你問心無愧,說你沒害過父皇,說你對得起列祖列宗!”
皇帝愣了兩秒,只聽見門口嚶嚀一聲,被婉玉掐著人中一直不放手的太后又給醒了,但是康德的話是明晃晃的刀尖兒往她心坎子裡戳,她哇的一聲哭了。
簡直是拉後腿!皇帝心裡暗暗罵了一聲,沒等他想好要說什麼反駁的話,大殿的門又被推來了。
女眷們也擠了進來。
“清王爺帶兵進宮了!”殷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