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的遊記不及國內來得質樸,卻是另一番境地。
中學時代,我們以遊歷寫生為樂。
那棵一千年不倒,倒後一千年不死,死後一千年不枯的紅樹,充盈著品類各異的鳥雀,天鵝、孔雀。阿美和我喜歡這個鳥兒們的天堂。少數民族的狂野令我們流連忘返。成人禮上賽馬時生龍活虎的小夥子們,選“莉娜”時俊俏的姑娘們。晚間,篝火晚會上愛情的長鞭,情意濃濃的紗巾。我們一起回憶。阿美——我最美的莉娜。
當然,我不能忘記父親的意圖,我必須以最完美的姿態向他展示甚至炫耀我不間斷的豐碩成果。是的,我沒有真實的成績可以拿給父親看,有的僅僅是那些會使他老人家爆發的導火索。不錯,我的美術成果頗豐。各種畫展的邀請,各大雜誌的專訪,這些會令父親抓狂。但也無需擔心,善利和爺爺會為我安排得天衣無縫。
三年時間,這兩個人為我在父親眼中構築了世界知名大學優等生的美譽,各種獎項,各種肯定,看得人眼花繚亂,三年,有些不可思議,我的學業完成得很另別人羨慕。
三年了,我們必需回家了。父親也很急切的期盼著,期盼著兒子回國去接手他的事業,他畢生的心血。
第7章
1嘈雜的機場人影憧憧,任何時候都是活生生的兵荒馬亂。
念鄉和善利踏入機場大廳,兩人衣錦還鄉?榮歸故里?畫面定格在出口。期待著一個身影,似曾相識的場景。三年前,此刻畫面重疊,衍生出莫名的玄妙感。旅程並不孤單,它被寄予了不可知的驚喜,令人流連忘返。念鄉要將這份驚喜傳遞給自己所深愛的每一個人。
一對中年夫婦向他們招手,走近,微笑,擁抱。他們是善利的父母。
“念鄉這孩子都長這麼高了,像個大人了。”善利的父親拍了拍念鄉的肩膀,眼中是讚賞和自豪。可哪裡來的自豪呢?
“善叔叔。”念鄉點頭問好,像個紳士。
令人滿意的年輕人,有著顯赫的家庭背景,突出的學歷,勢必迎來無數歆羨的目光。人群中超凡的氣質是令人著迷的,揚眼出自於天生的素養,亦如阿美。煥發使人神魂顛倒的源頭,像光源,乾渴卻被強烈的慾望促使竭力迫近。透徹的蓮花,垂涎於此卻不得觸及。湖面蔥蔥隆隆,幾朵粉紅令觀者流連忘返後掩袖而去,只因為在水中央。
阿美,有著標誌的氣息,對方會期待著被襲擊,被傳染。
2“小子,看你能跑到哪兒去?”
四個凶神惡煞的男子一步步逼近一名學生。他確實為學生,背上的書包是最佳的憑證,然而,他卻遺失了學生身上所應具備的稚氣未脫,他眼神中的銳利透露出此人的冷酷。是何原因?這群惡人險些溺死在他的瞳仁。他似乎是在用眼中的箭射穿前方的屏障。
“我不欠你們的錢。”
他仰起下巴,宣告自己的不屑一顧,他憤恨自己和這些人渣有所牽連。他總認為自己一直是一個清澈的青年,一個堂堂大學生。然而,事與願違,某種潛在的力量早已將他拉下了萬丈深淵,他註定了必須果斷地爬起來親自去清洗滿身的泥垢。骯髒的垃圾——父親對他的饋贈。父親——一個賭徒,一個瘋狂的賭徒,一個正一步步殘害妻兒的惡魔,小人。
“父債子還,天經地義。你老子死了,你小子是任重道遠啊。”
惡人頭目抬高的魔爪拉開了塵土飛揚的序幕。幾個男人廝打成一團。他在反抗,他強大的力量足以做一時的抵擋,他像一個英雄,自己早已傷痕累累卻還在試圖突出重圍。“呲——”的一陣聲音令他髮指。他的外套被刀劃破。他像一隻動怒的獅子,眉宇間露出惟無獨尊的英氣。
“警察來了——”
“走。”
一聲令下,切斷了所有的電源,來不及謝幕就已四散而去。他重新將書包背在肩上,拍了拍身上的晦氣,回頭張望著。一個女生朝他走來,臉上怯生生的,宛如受到驚嚇的羊羔。
女孩故作勇敢:“你還好吧?”
“你喊的?”他還那張溫順的臉以輕蔑的眼神。
“是。”女孩不再害怕,反倒對那副表情頗為不滿。
“多管閒事。”他再次輕瞟女孩,“富家女。”接著,離開。
“喂,你這人真的很過分。”女孩生氣了。
他沒有回應,觸電一般的弧度捲走了落魄的背影,飄著慘烈的幽香。
3成千上萬只蝴蝶無休止地在眼前閃晃,猶如午夜時分鬼魅的夜影傾訴著令人蕩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