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用盡力氣做出了一個慘淡的微笑:“白姨——也就只能——只能——救你——這一次了。”
阿美突然像明白過來什麼似的說:“救護車,叫救護車,我這就叫救護車。”
阿美顫抖著拿起了手機。
同樣的醫院,同樣的手術室門口,同樣的紅燈還亮著。阿美坐在椅子上渾身發抖,她對這地獄般的場景感到恐懼。
此時此刻,阿美好想找個人來依靠,她感到害怕。阿美按下了念鄉的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使用者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候再撥——”
阿美再按,同樣的重複。
真的好害怕。
她想到了念鄉的父親,她好想有父親陪在女兒身邊,給女兒安慰給女兒保護,她想家了。心中突然湧上一種莫名的動盪感,彷彿自己一直飄泊異鄉,風餐露宿,好累。
“念叔叔——”阿美哭著對電話說,“我害怕——”
“阿美怎麼了,快告訴叔叔。”念父焦急地問。
“白姨出車禍了,在急救,還是那家醫院——”
“阿美別害怕,叔叔——”
手機螢幕出現黑色,自動關機了,斷電了,與世隔絕迎面襲來。
“幾點了,過了十二點了嗎?小周怎麼辦?電話沒電了。”阿美腦中亂七八糟的,她抱緊了揹包,裡面是沉重的五十萬,小周的救命錢。
阿美更為手術室中的白姨焦急不安,她不能離開,她要等到白姨沒事了才能放心。
手術室外一片落魄,只有單薄的女孩和她的五十萬守在門口。
念父趕來時,醫生正從手術室出來。
醫生宣佈:手術很順利,但病人還未脫離危險期。
阿美隔著玻璃看著重症監護室中的白姨,心中充滿自責,是自己將白姨害成這樣的。對於小周,阿美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自責,現在已經凌晨兩點,他們一定不會放過小周的。阿美認為是自己害死了小周,她恨自己。多們希望念鄉能陪在身邊,讓她說說滿腹的委屈,給她依靠,讓她不再覺得孤單。
島上。
念鄉一個人站在海邊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貝殼屋,若有所思。
“念鄉哥,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念鄉用手捂住阿美的眼睛,將她帶到貝殼屋前。
念鄉鬆開了手。
阿美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驚歎道:“哇,好美啊!”阿美跑到屋前,摸著牆壁上的貝殼,笑得一臉幸福。
“喜歡嗎?”念鄉走到阿美身邊。
阿美深深地點頭。
阿美和念鄉並肩坐在貝殼屋內的木凳子上,靠在用貝殼包裹的牆壁上,兩人像是進入了童話。
“念鄉哥,我永遠也不要走出這所房子,因為它是你的心。”
“這裡只有入口沒有出口。”
善利遠遠地看著念鄉,她想一定是因為阿美,念鄉只有為了阿美才會這樣。
“念鄉,怎麼了?”善利走到念鄉身邊問。
“沒什麼,昨晚睡得還習慣嗎?”
“特別好,從來沒睡得這麼香過。”善利做出很開心的樣子,“我喜歡這兒。”
“咦——那小房子好漂亮,進去看看吧?”阿美指著貝殼屋對念鄉說。
“不能去。”念鄉冷淡地說。
“為什麼?”善利問。
“房子的主人不喜歡別人進去。”念鄉說完就向遠處走去。
善利追上念鄉,試圖挽住念鄉的胳膊,被念鄉果斷地拒絕了。
別墅中。
如水的音樂飄蕩在整個房子中,是悅耳的鋼琴聲,猶如天籟之音,優雅的演奏者更是值得欣賞。念鄉坐在鋼琴前,提手,落手,生動迷人。念鄉不喜歡鋼琴,他更願意用畫筆來抒發感情,只是現在由不得自己,一旦打算創作,阿美的笑臉便會在紙上漂浮,他怕自己會瘋掉。因此,他想彈彈琴或許會分散注意力。
“阿美就快來了,她一定正在往島上趕。”念鄉想,“阿美來了,看著她,便不會在胡思亂想了。”
善利站在唸鄉背後,被音樂聲感染,傷感地看著念鄉。
音樂聲停止。
善利猛然從後面緊緊地摟住念鄉。念鄉吃了一驚,緊接著努力解去善利的手。善利緊緊地摟著念鄉。
“善利——”念鄉大聲叫道。
善利鬆開了手。
念鄉站了起來,他並沒有說話,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