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不會濫發同情。
自己做出的選擇,就該有面對所有可能結果的心裡準備。
無論如何,如果能選擇,沒有女人願意在自己家中看到同自己男人有關係的女人出現。
既然秋池自己提出來了,明思也不會大度的給自己添堵。
明思的話讓秋池那從大門口就一直高高懸起的心,在這一刻,一下子便落到了實處。他就知道,他的明思是最通情達理的女子,她定能體諒自己的心意。
欣喜地抱著明思,秋池滿心都是歡喜。困擾了他許久的心事,如今終於了結,頓時渾身輕鬆。
笑意滿滿地望著明思,他道,“你莫要擔心。王老御醫不過是說子嗣上有些不易,也並未說咱們就一定不能有孩子。明思你這般好,做了那麼多善事,上天斷沒有薄待你的道理。”
望著秋池俊朗眉眼間的笑意,明思心裡嘆了口氣,也露出了淡淡笑意。
孩子的安置問題就等出生後再說吧,也許那時候秋老夫人願意將孩子帶回蒼郡去。
兩個人的相處也許就是這般,既然你體諒我一步,那我也謙讓你一步。
兩人相視片刻,明思輕輕推了他一把,“一身都是灰土味兒,快去洗洗吧。”
秋池星眸帶笑,“我這就去。你等我,待會兒我們一起去見娘。”
明思垂了垂眸,“還是你先去吧,等你安排完了,我再去。”
秋池愣了愣,沒明白過來。
明思抬首,眸色淡淡,“我不想見外人。”
秋池一怔,這一次明白過來。明思是不想見那個女人。
領會明思的意思後,他面前浮上些歉意,“我原本寫了信給袁侍郎讓他買個小院子安置,沒想到這女人竟然——”
“別說了,”明思淡淡打斷他,“你先去忙吧。”
秋池心中的欣喜忽然之間消散了些,暗暗嘆了口氣,心道,明思如今這般已經出乎自己意料之外了,自己也不能強求太多。她心裡的不舒服也只能日後自己慢慢彌補。
遂點了點頭,“你先歇著,我待會來尋你。”
明思輕輕頷首,秋池笑看她,伸手在她面頰撫了一把,轉身離開。
看著秋池離開,守在廊下的藍彩帽兒二人這才進到房中。
明思已經沒有站在窗前,而是坐在妝臺前,面前開啟了一個裝頭飾的首飾匣子,手裡拿著一根翠玉蝴蝶簪,目光似落在那簪子上,又似透過了那簪子。
藍彩和帽兒對視一眼,輕步上前,帽兒道,“小姐可是要簪這根簪子?”
明思輕輕抬眸,看著鏡中的自己,清亮的眸子有些迷濛的悠遠,語聲似自語似嘆息,“我知道他為我也捨棄了許多,所以我也該為他忍讓些。可是,我心裡還是有些不確定。你們說,我做對了麼?”
兩個丫鬟在外間應該也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藍彩垂了垂眸,上前取過那支蝴蝶翠玉簪,替明思簪上,又尋了幾朵襯色的寶鈿替明思簪在流蘇髻上,最後尋了一隻銜珠攢絲金步搖插在蝴蝶翠玉簪之上。
帽兒瞅了一眼默不作聲的藍彩,又看了明思一眼,“小姐,只要日後將軍待小姐永遠都這般好,那過去的事兒咱們就不管了吧。”
“永遠——”明思輕輕一嘆,“永遠啊,誰都想呢。”
藍彩替明思妝點好頭飾,低聲道,“小姐,你為何不同將軍提一提老夫人的事兒呢?”
明思笑了笑,淡淡搖首,“他是兒子,我如何能在他面前說他孃親的不是。再說,我也說不出什麼不是來。”
說秋老夫人責打如玉?藍彩不是說包不同說過,秋老夫人在蒼郡時就管家甚嚴麼。
說秋老夫人讓田媽媽在她面前說那些閒話?
還是說秋老夫人開了納蘭笙送來的手鐲匣子?
這些事兒,只要當事人才能體會其中隱含的意思,她如何能對秋池剖析他的孃親對她的不喜?
她向來沒有說三道四的習慣,何況,還要顧及秋池的面子和感受。
反正如今秋池已經回來了,其他的,慢慢再看吧。
這一切的關鍵,其實都不在她身上。
秋池大步回到聞雅院。
因從小跟著祖父在軍中生活,也鍛煉出極強的自理能力。
在蒼郡,因著秋老夫人,故而有幾個丫鬟伺候,但在大京,他向來是自己打理身邊事兒。
回了寢臥,他尋了件衣裳出來,又自己打了些涼水在淨房,粗略擦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