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陵淡淡一笑,“你們離宮已經數日,母后也多有惦念,跟孤一道回宮吧。”
明汐頓時驚喜,司馬陵從來待她寡淡,這般和顏悅色莫說是入宮後,便是入宮前也是未有過的。
遂嬌羞一笑,“臣妾也是掛念老太君,聽娘說老太君來了六妹妹這裡,臣妾便想著也順便見見六妹妹,倒是有勞殿下了……”
看著明汐這般神情作態,司馬陵心中厭惡之極,可此刻人前,他卻又不得不耐住性子做給眾人看。
明思定然是同北將軍府鬧翻了,否則斷無可能出走。
他本是心喜,可一聽明汐竟然也來了,心裡便覺不放心。
明汐心性他再清楚不過,追到北將軍府只怕是為了落井下石。她如今又是太子妃的身份,真要使什麼手段,只怕老太君也是壓不得她。他固然想明思同北將軍府早日決裂,但絕不想明思真正受到傷害。故而不顧玉蘭的相勸,還是親自來走了一趟。為了避人耳目,他還先去了一趟薛相國府。
心裡沉了口氣,他忍住嫌惡,微微垂眸,“既是見過了,就回宮吧。過兩日老太君壽誕,再回府好生相聚。”
言畢,朝老太君頷了頷首,轉身看著秋池,“孤宮中還有事務,下次再來尋你喝酒。”
秋池此刻如何還有心思應酬太子,聞言只竭力打起精神簡短一句,“是,臣恭送殿下。”
司馬陵朝他淡笑頷首後,便舉步,“走吧。”
明汐跟著走了一步,驀地生疑頓住,不知為何,驚喜過後,她心裡總有何處覺得不對。
她是衝著明思來的,太子殿下怎也如此湊巧?
來接她和明雪?
太子方才語聲雖緩和,可神情卻是不對!
雖然衝著自己說話,他的眼睛卻只看了自己一眼便挪開了!
明汐心房一緊,頓時驚疑。
明雪默默地走到司馬陵身邊,司馬陵看了她一眼,見明汐愣在原地,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可是有事?”
明汐心緒正亂,雖是驚疑卻想不出緣由,這種感覺只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此刻聞言一怔抬首,正正看到司馬陵眼底一閃而過的厭惡,心中霎時一顫!
呆了呆,強笑了笑,忽地看到還捧著金手爐跪在地上的雲芳,她瞬間想起先前的疑慮處,遂含笑端方地抬手指了指,“紫茹,去看看手爐可有摔壞?”
紫茹上前,接過一看,卻是變形幾處,連手柄也歪了。看了“簌簌”發抖的雲芳一眼,默默轉身將手爐奉到明汐跟前,低聲道,“太子妃娘娘……”
見此情形,秋老夫人和田媽媽皆是面色一僵,露出些緊張。
明思心中也是一顫,很快便垂下睫毛掩去情緒!
司馬陵用餘光一掃眾人,最後眸光在明思身上一頓後,輕輕垂了垂眸。
老太君將太子和明思的表情盡皆收入眼底,一番猜疑思量之後,神情片刻恍惚!
幾不可查的縮了縮眸光,片刻後,她定神上前一步走到明汐身畔寬慰笑道,“好了,好了,不過是一個手爐,想來殿下也不會介懷。這奴才不過是一時失手,太子妃就饒過她這回吧。殿下回宮還有事務,太子妃就莫要耽擱了。”
明汐抬起下頜瞥了一眼雲芳,沉聲道,“這可是殿下的東西,豈能隨意?”
此時她心中已是驚疑。
猜不出太子此番前來的緣由,可方才太子眼底的那抹厭惡,她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皇后娘娘絕不會遣太子來接她們,所以此番前來只能是太子自己的意思,不是為了接自己,那他為何要以此名義前來?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答案就在這廳堂之中!
司馬陵看了那金手爐一眼,淡然頷首,“這是我賞了納蘭的,怎會在此地?”
明思驀地抬眸!
只見司馬陵卻未看她,視線在廳中一掃,最後落到秋池身上,意似探詢。
秋老夫人立時面色一僵,心裡霎時把明汐給恨了個透——這哪裡是盟友,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瘋狗!
再是心神不屬,秋池也明白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何況還是母親鬧出的笑話。
但早前一切太子妃側妃皆在場,顯是藏不住的了,秋池也只能淡淡抹過,不讓母親在太子面前失了臉面,“是納蘭落在我府中的,下人沒見識,生了些誤會。如今已是無事了。”說著,漠然掃了雲芳一眼,“這個奴才驚擾殿下又摔了御製之物,殿下要如何處置,臣無二議。”
雲芳倏地睜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