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得少了。
秋池依舊是每日都來靜湪院探望明思,自太子大婚後,他也無甚緊要的差事,但上朝也還是要的。
只是不知不覺的成了一個習慣,每日上朝之前,下朝回來都定會到靜湪院來看一遭,方才安心。
那日納蘭笙讓他莫心急,他也聽了進去,故而每回來,也是坐一坐,喝盞茶,閒聊幾句。
可看到明思每每疲倦的模樣,心裡便是憐惜心疼。
大夫讓明思用蟲草驅寒調養,偏生明思卻喝不下,秋池心中也有些著急。
這日同太子議事完畢,秋池向太子告假三日。
司馬陵看了他一眼,笑道,“有何緣由,說來聽聽?”
秋池道,“臣想去白頭嶺一趟。”
白頭嶺在松瀾河邊,離大京快馬約一日路程,乃是一座綿延極深的高山,山上莽林百里,人跡罕至。
司馬陵“哦”了一聲,“怎突然想到去白頭嶺?”
秋池笑了笑,“臣想去獵幾頭雪狐。”
司馬陵微微一怔,笑道,“左右這幾日也無你幫手處,便準了你吧。”
待秋池離去後,司馬陵站了半晌,喚了玉蘭來,蹙眉道,“王老御醫那藥還需幾日?”
玉蘭道,“還差一味藥引,奴婢已經發了令下去,眼下已經在路上,約還有三日便能到。”
司馬陵皺了皺眉,“發令下去,讓他們人馬雙換,儘量快些。”
玉蘭頷首,司馬陵垂眸片刻,又坐回案前,“退下吧,召丁先生、程先生進來。”
玉蘭朝書案上望了一眼,遲疑片刻,“殿下這幾日都未曾歇息幾個時辰……”
司馬陵淡淡掃她一眼,玉蘭頓住口,行禮退下。
轉身方走到門口,外間傳來王栓的聲音,“奴才參見太子妃。”
玉蘭腳步一停,轉身朝太子望去,只見太子眉頭蹙起,眸中滿滿都是厭惡。
又聽外間傳來明汐的聲音,溫柔甜美,“本宮熬了參湯,殿下可在裡面?”
王栓畢恭畢敬道,“殿下正忙公務,就讓奴才替太子妃送進去吧。”
聲息稍稍一停,明汐的聲音有些壓抑的隱怒,“本宮熬的湯豈是你一個奴才能隨意碰的——還不快進去向殿下稟報!”
“你去處置了!”司馬陵冷冷道。
玉蘭頷了頷首,走了出去。
王栓見玉蘭出來,面上頓露出鬆氣的神情。
殿下可是重重交待了,任何人不進許可都不得入內。
他雖不如玉蘭,但跟了太子這麼久,多少也會看些眼色,揣摩些。
這太子妃不得殿下的心,這大婚五日,殿下連太子妃的寢殿也未踏入過一步。
太子以往都未這般交待過,只大婚後才這般交待,他心裡自然領會。
可這差事也難辦了些。
這幾日太子妃每日都要來這麼兩三回,他實在有些不堪應付。
玉蘭走到門外站定,朝明汐行了個禮,“殿下正在寫摺子,奴婢替太子妃送進去吧。”
說完,含笑伸出手來。
玉蘭不同王栓,明汐忍了口氣,扯出一抹笑意,示意紫茹將托盤奉上,“如此有勞玉蘭尚儀了。”
玉蘭噙笑接過,轉身朝內走。
明汐望了一眼玉蘭的背影,一甩水袖,眼底掠過一抹陰沉,“走!”
言畢轉身,帶著紫茹離去。
玉蘭端著托盤進去,司馬陵抬眸淡淡瞥了一眼,又埋首下去。
玉蘭笑了笑,開窗將參湯倒了,轉身過來,“皇后娘娘昨日召奴婢去問了話。”
司馬陵抬首。
玉蘭抿唇,“大婚第二日太子妃同皇后娘娘說,太子熬夜太過辛勞,當注意身子。”
司馬陵挑了挑眉,唇角譏誚,“母后如何說?”
新婚第二日便向母后抱怨冷落,憑他對母后的瞭解,心裡只怕不會是高興的。
“皇后娘娘問奴婢,奴婢說殿下這幾日忙著寫改制的摺子,”玉蘭笑道,“皇后娘娘也未說什麼,只讓奴婢看著殿下莫要熬夜太過,注意身子,其他的未提。”
司馬陵冷冷嗤笑,“心思歹毒也就罷了,還這般愚蠢!”
玉蘭笑了笑,又沉吟道,“不過如此下去也不是法子,皇后娘娘如今雖是不提,但日子一長只怕也是會規勸殿下的。”
司馬陵垂眸淡淡一笑“你放心,母后知我不喜,眼下政務也緊要,暫且不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