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中藥都不皺半分眉頭,難道這補湯比藥還苦?
遂大步邁了進去,只見明思端正那一碗補湯,眉尖蹙得緊緊地,眸光嫌惡之極,全然一副苦大仇深樣兒。
秋池一愣,朝那補湯望了一眼,也沒見什麼稀奇的地方,只是乾乾淨淨一碗肉湯,頓時不解。
看向藍彩,“怎麼回事?”
藍彩迴轉身,面上一絲不苟的平靜道,“孟大夫吩咐小姐喝這蟲草湯,此物對寒體最適宜不過。可小姐不肯喝。”
秋池還未言語,只聽明思悶悶道,“這裡頭有蟲子,我喝不下。”
藍彩轉首,“小姐,那不是蟲子,是蟲草,再說都已經撈出來了。”
秋池目光一掃,果然在屏風外的桌上看見一個裝了小半碗蟲草的小碗。
明思還在堅決的搖首,“可那還是蟲子煮的。”
半人半妖比真正的妖怪更可怕。
自上一世起,明思什麼蛇鼠之類都不怕,唯一一看到那些軟體的蟲子就會起雞皮疙瘩。
看都不想看,何論此刻要她喝這種怪胎蟲子熬的湯……
是以,態度無比的堅決。
可是,態度決定命運的同時,意外卻常常插隊。
秋池看了藍彩一眼,“你們先下去吧。”
明思一愣,還不來及反應,只一瞬間,所有人包括一直笑嘻嘻的納蘭笙一下子都走的乾乾淨淨。
屋子裡只剩下呆愣的她和——正向她走來的秋池。
秋池走到床邊坐下,從食案上端起那碗蟲草湯,用湯匙勺起一勺,遞到她嘴邊,也不說話,只堅定的看著她。
明思滯了滯,半晌無語,嘆了口氣,“我真喝不下。”
這是一種從心裡的排斥,她自己也沒辦法克服。
上輩子就沒克服掉,如今那嫌惡感是一模一樣。
秋池卻不說話,只那手卻一動不動。
看著明思的目光也是無可置疑。
明思無奈了,心裡嘆息一聲,抬手接過碗,閉了眼,一飲而盡。
見明思喝完,秋池唇邊露出一絲笑意,伸手將碗接過,“這不是喝完——”
可那個“了”字還未說完,明思就捂住嘴一把推開他,趴到床邊開始狂吐。
這一吐便聲勢驚人。
不僅把方才喝的蟲草湯吐完了,連早些用的飯菜也全吐了!
外間幾人聽得動靜驚了一跳,衝進來一看這情狀,納蘭笙呆了呆,“這?”
明思還在吐,可胃裡的東西已經吐完,但那噁心感卻還控制不住,最後只剩下乾嘔。
連眼淚都出來了。
藍彩趕緊上去扶住,焦急的看著幾人,“這可怎麼好?”
明思強忍住擺了擺手,“無事……原先就是這樣……過一會兒就……”說著,又是止不住的乾嘔。
藍彩一愣,心道,她怎麼不記得明思原先有喝過蟲草,難道是她去四房之前?
秋池心中也是懊悔。
明思又在床邊趴著乾嘔了片刻,慢慢地緩過來了。
藍彩接過帽兒遞上的茶盅給明思漱了漱口,又用棉帕替明思淨了面。
看著亂七八糟的寢房,空氣中的味道並不好聞。
明思有些赧然,看著床邊的秋池和屏風口的納蘭笙道,“此處不雅,秋將軍和五哥還是去聞雅院吧。”
納蘭笙未動,秋池卻俯下身將明思抱起朝外間走,語氣有些生硬,“先去外間榻上,待打掃了再回來。”
屋中幾人稍稍愣了一瞬,帽兒忽地轉身朝外小跑,“我去取褥子和被子。”
明思又無奈了,這人做什麼怎麼就不先說一聲?
每回都是邊做邊解釋。
外間不過隔扇牆,帽兒動作雖是麻利,但也不可能像變戲法兒一樣,故而,明思只能在秋池懷裡等著。
可是,卻是很有些尷尬的。
尤其還有一個看熱鬧的納蘭笙在明思目光正對著,擠眉弄眼……
明思有些頭疼。
他們這算什麼關係?
君心半明,妾心未定?
她雖答應了藍彩考慮,可這畢竟不是買東西,一時半會兒就能決定的。
可秋池——
思及秋池這兩日的行為,她不是不明白,可心底還是有些不確定。
可她這不明白這絲不確定是來自於她對自己的不確定,還是來自於秋池。
想到這點,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