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嗯”了一聲,淡淡掃了一眼,“袁侍郎呢?”
二人趕緊將笑容收住,一人正色回道,“袁侍郎還未起身,想必是昨夜喝多了。”
昨夜歡送最後一批退伍的兵士,袍澤數年,一時分離,大家心裡都不好受,一直喝到半夜才散。
秋池這才想起袁侍郎昨夜比他還醉得早些,遂點了點頭,“我去練功,袁侍郎若醒了,你們過來喚我。”
兩個將領應下。
待秋池離開後,兩人朝身後緊閉的房門望了一眼,擠眉弄眼的相視一笑。
笑了片刻,其中一個長相粗豪的拍了拍另外一個面容瘦削的,“老胡,此番多謝了。”
老胡呵呵一笑,“你已經兩年未回去看過嫂子和孩子們了,我上回才跟將軍回來過一趟,這回理應我守營,咱們兩兄弟,說那些客氣話作甚。”
原來這兩人一人姓胡,一人姓王,都是北府軍的參將。
秋池讓他們二人留一人下來看守麻面坡的營地,胡參將便主動將差事攬了下來。
老王自然是感激。
說了一陣,又過了半個時辰,兩人去稟告秋池說袁侍郎起身。
一行人便整理行裝準備回京,兵士們也將馬匹牽出。
秋池同袁侍郎正當準備上馬,那胡參將卻匆匆行來,望了袁侍郎一眼,低聲道,“將軍,那女子不肯收銀子,也不肯走。”
秋池皺眉,“那她想作甚?”
胡參將面上頗有些為難,“她說她無依無靠,出去了也無親可投。”
袁侍郎聽得二人對話,回首望了一眼營房的方向,頓時明白,遂眼中帶笑,帶了幾分調侃的,“看來我這份禮送得有些不是時候,秋將軍可是怕帶回去不好同夫人交待?”
秋池眉頭微微一挑,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往年也曾有官員送了女人來,他都推了。
可昨夜醉酒後,那個女人卻不知怎地進了房,偏還是個處子,今日一早他便說了給她銀兩,讓她自去,沒想到這女人還不肯走。
帶回去是不可能的,倒不是顧及其他,只是他沒有收同僚女人的習慣,一旦收了一個,日後就更不好推了。
可如今這般,他又不好開口讓袁侍郎將人帶回去。
倒是不好處置了。
袁侍郎看著他面上神情,心道,他只怕是不好現在帶回府中,畢竟還是新婚,納蘭六小姐不管怎麼說也是納蘭侯府的嫡出小姐,這正妻的臉面還是要顧及幾分的。
袁侍郎也一向同他有些交情,也知太子殿下對他的看重,這回出發前,太子還特意召見了他,聽話聽音,他自然更加有意同秋池交好。
見秋池皺眉不語,便笑道,“不如我先將人帶回安置在別院,秋將軍若是方便了,再來領人,如何?”
秋池一聽袁侍郎肯將人帶走,便自動忽略了後面的話,朝袁侍郎點了點頭,也不多言,翻身上馬,揮鞭先行。
袁侍郎朝胡參將點了點頭,“過兩日,你派幾個人送到我城西的別院,我會同那邊的管事交待好的。”
胡參將笑著應下。
~~~~~~~~~~~~~~~~~~~~~~~~~~~~分割線報道~~~~~~~~~~~~~~~~~~~~~~~~~~~~~明思正在同方管家說話。
如玉的那幾家親戚日前就被安置到明柔給的那幾個莊子上。
明思同他們說了,待這冬日過了,他們願意留下也可,不願意留下,回家也可。
這三十號人一走,北將軍府又回到了原先的情形。
方管家卻有些不習慣。
那幾十號人在時,雖未吩咐他們活計,可他們每日將府裡每一處的積雪都清理得乾乾淨淨。
未落雪的日子,如玉的爹就帶著人將府中的圍牆亭子全都粉刷了一遍。
那些花圃中的殘枝敗葉也統統都修整乾淨了。
如今人一走,府里人手就不夠,只能將一些常用的地方清理乾淨,其他地方的雪也只能讓它堆著,慢慢化。
看慣了乾淨整潔的庭院,若再像以前一般,難免會不習慣。
他原本想著夫人會將這些人留下,畢竟這麼大的府邸,只二十來個下人,實在是太少了。
可夫人卻將人送走了。
他問如玉,如玉也只說夫人給了些銀子讓她的家人回去修葺房子。
方管家有些想不明白。
總覺得夫人的行事方式好似隔著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