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彩嘆了口氣,語氣微有不滿,“小姐,你何必這般辛苦——那秋夫人也太不地道了些,我看此事就該讓那包副將同秋將軍說清楚才是。”
帽兒也連連點頭,面上明顯也有些不平之色。
明思笑著搖了搖頭,心裡也明白這兩個丫鬟是為她抱不平,可她自然有她的思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此事秋池全然不知情,而秋夫人也並不知曉這樁婚事內情——秋夫人是將她作為兒媳來考量的。如今她所求是不過是能平靜的過渡完這幾個月,屆時白玉樓的一切上了軌道,時間也差不離,她同秋池也算清了恩情。
如今秋夫人不過是提前支些銀子,也算不得什麼。
至於她是否想到了這樁差事的為難程度,明思並不在意。
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秋夫人又是常年駐住在蒼郡打理事務,她也不會對明思目前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響。
她並不需要任何的感激或者其他的關注,只需要平靜的日子,如此而已。
今晚去白玉樓見見納蘭笙,順便同掌櫃說說這接下來的計劃——還有四個月的時間,按白玉樓如今的情形,應該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主意打定之後,明思拍拍藍彩的手,起身站起,眸光溫潤的看著兩個丫鬟,“我沒事,你們也無需為我擾心不平,再過四個月,咱們就可以自在了。”
在這之前,便是付出些許心力,那也是值得的。
看著明思眼中的神采,藍彩默默點了點頭,“小姐,那我先出去了。”
明思微微一笑,“去吧,晚上說不準會下雪,自己小心些。”
藍彩走到門外,頓足回頭又看了一眼,才又提步離開。
她心裡低低地嘆了口氣,原先心裡還想著些期望,可看到秋夫人這樣的處事行徑,她心中不免搖頭。
用過了晚膳不久,藍靈的相公強哥兒便趕著馬車到了北將軍府。
帽兒將準備的東西備齊,跟著明思上了馬車。
在馬車上帽兒先用汾酒替明思抹去面板上和發上的顏料,重新替明思梳了少年的髮式,戴上雙翅白紗帽,換過男裝長袍——不多時,一個風度翩翩的“方世玉”便現在眼前。
帽兒將備好的半溼棉布在手爐上燻了燻又遞給明思,明思接過將身上殘餘的酒氣抹去,帽兒拿出調好的粉盒,摳了些許替明思將耳洞掩飾好。
一切打理乾淨,繡坊的車廂中並無暖爐,這一折騰便覺得寒氣��恕�
窗外又傳來悉悉索索的細小聲響。
帽兒將手爐遞給明思暖著,掀開車窗簾一看,果然又下雪了,“小姐,你說今年這是怎麼回事啊?這雪怎下個沒完沒了的啊。”
明思望了一眼窗外,也輕輕嘆息。
如玉家還在大京城外,且都是那般的情形,那些其他郡縣的百姓還不知有多少過不下去的……
酉時末,馬車到了白玉樓的後巷,帽兒在車中候著,明思將暖爐塞給她暖著,帶著強哥兒從後面的樓梯直接上了三樓。
明思左右看了看,三樓的包廂門縫中幾乎都透著光,顯然都是有客人的。
不由垂眸低笑,這樣冷的雪夜天氣竟然也“高朋滿座”,果然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納蘭笙已經在明思專門的包廂中坐了一個多時辰了。
讓強哥兒守在門口,明思推門而入。只見納蘭笙背對而坐,聽下面的評書正聽得入神,連象牙筷上夾著的菜也忘了送入口中。
明思凝神細聽。
只聽下面的說書先生正細著嗓子學著阿朱的嗓音說話,“大哥,我不成了,你莫要再記恨我爹爹了。”
然後又接著換了正常的聲音,“那喬峰見這段正淳竟然是阿朱易容,頓時魂飛魄散,‘阿朱,你為何要這般做?你如何能受得起我這一掌,你……”阿朱握住喬峰的手,氣若游絲道,“大哥,我只一個妹妹,她同我一般命苦,大哥日後能替我照顧她麼?”
……
原來已經說到了這一段了……難怪納蘭笙聽得如此入神,連自己進來也未察覺。
遂抿唇一笑,邁步到近前站定,納蘭笙這才回神轉首,“六妹妹是你啊,我還以為是小二送酒來了。”
明思笑道,“今日怎想起要喝酒了?”
納蘭笙的酒量雖比她好些,可也算不得好,素來也不是貪杯之人。
納蘭笙嘆了一口氣,“本來也沒多想喝,可聽了你這評書忽然就想喝幾杯了。”
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