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納蘭三小姐同鄭世子的事,六小姐可知曉?”
明思心中一緊,可看司馬陵的神情也不像是來找茬兒的,心中頓時有些驚詫猶疑。
她一霎不霎地望著司馬陵,卻謹慎的沒有回答。
看著明思猶如受驚卻強作鎮定不露懼色的小鹿一般的神容,司馬陵心中只覺又是有趣又是愛極。
看著明思,他微微一笑,“六小姐放心,我並無其他意圖。我今日來尋六小姐,只為成全,不為問罪。”
成全?
明思驚愣住,可看司馬陵的眼神卻不似玩笑。
遲疑片刻,按捺住巨大的訝異,她竭力平靜的輕聲問道,“殿下指的是?”
司馬陵噙笑頷首,“我說的是鄭世子同納蘭三小姐。”
雖有預料,可明思還是吃了一驚,她不置信的望著司馬陵——他要成全鄭書遠同明柔?
可是鄭書遠不是……
司馬陵的表情看起來很認真——態度也很和氣。
明思暗暗吸了一口氣,鎮定了情緒,“殿下需要臣婦做什麼?”
司馬陵凝視她,“明日晚間戌時,請納蘭三小姐在此間一敘。”
“臣婦定會轉告三姐姐的。”明思頷首起身。
司馬陵也站起,“此事關聯甚大,不可讓他人知曉。不過男女有別,為免無禮,屆時只怕還要請六小姐相陪為方便。”
明思暗忖片刻,也就應允了。
心裡卻有些納悶——自她同秋池“成親”後,這太子的態度轉變得也太大了些吧。
得出這個結論的明思暗暗自嘲一笑,太子的態度好不好也跟自己沒啥干係,他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
自己同太子之間雖也有不少糾葛,卻都不是值得追憶的美好。
他好與不好,都與自己無關——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太子或許不算是壞人,可他的世界是自己永生都不想有所牽扯的。
還有瀅孃的死,自己縱然能不恨,但也不可能同他做朋友。
司馬陵望著明思頷首離去,心裡只覺有些空落。
今天這場速戰速決的晤面,遠遠未達到他所以為會出現的預想。
玉蘭對她的調查他都細細看過了,她同父母關係極為親近,待她的幾個丫鬟也好得出人意料。甚至瞞過了納蘭侯府偷偷地給她那幾個丫鬟都放了奴籍。
她對兩個鋪子裡的繡娘工人都很大度看顧,還為他們安排到了十年後。
玉蘭也不無感慨的說,“難怪她那幾個丫鬟放了奴籍還要跟著伺候她,這樣的主子只怕是全大漢也難尋。”
司馬陵一直以為自己待富貴算是很好,可同明思一比,才明白差距。
他不明白明思如何能讓身邊的人這樣的愛戴,但他能確定一點,那就是明思是個心地很善良的女子。
幫人也好,救人也罷,她心裡似乎並不在意這個人的身份 。
對他是這樣,對那些奴才也是這樣。
所以,他在今日相見前籌劃了許久。
他要告訴明思,他打算成全鄭書遠同納蘭三小姐。
他心想,明思同納蘭三小姐的關係那般親近,這樣的訊息一定會讓她驚訝,她定然會心喜。
然後她會疑惑,自己便可告訴她相關的一切。
從鄭書遠到納蘭三小姐,再到大夫人,再到慶華宮。
從如今的事情到四年前的金玉果脯……
她那樣聰明,她或許還能幫自己想法子,像多年前那樣幫助自己。
如果那樣的話,自己便有機會說出自己心中的感受。
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忘記過那個說“馬克思”,說“長鼻子”的小姑娘。
他一直在尋她,他心裡有多麼的感動……
可是,他猜中了開頭,卻未猜中結局。
明思的確驚訝,也似乎有些喜悅 。
可是,她卻什麼都沒有問。
一句都沒有。
所有的驚異和疑惑,她都只在眸中一閃而過。
她只是問自己,“殿下需要臣婦做什麼?”
……
司馬陵不明白。
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她為何會如此冷靜?甚至,她的態度平靜得近似於冷漠 。
鄭書遠身負殺人重罪,自己說要成全,她竟然連問都不問一聲?
望著那扇已經被合攏的雕花門扇,他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