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頷首,也跟著披衣起來。待帽兒出了房門,她想了想,走一旁櫃旁,取出一個瓷瓶握在掌心,悄悄地穿過堂屋,了一眼在門縫裡偷覷的帽兒一眼,走南面屋,推開了房門。
秋池是從伍之人,加之這近二十日睡得太多,更是淺眠。此際一聽腳步聲,便轉頭過來。
明思見他大睜著眼,也未驚異。輕步上前,也未出聲,將瓶開啟,倒了也藥水在手心,便朝秋池臉上抹去。
秋池只一怔,便閉上了眼。
感覺那溫暖滑膩的素手,在自己面上輕輕塗抹揉勻,他只覺心驀地柔軟成一片。
明思抹了一陣,藉著火盆端詳了一下,便轉身欲走,秋池倏地捉住她的手,“四兒姑娘――”
語聲低低,卻是婉轉無盡。
明思腳步一頓,迴轉首,青絲如瀑布瀉於身後,身姿嫋嫋動人,一雙清眸只靜靜著他,語聲極輕兩字,“有事?”
秋池呆愣,須臾,輕輕放手,垂眸,“我會給你們帶來麻煩麼?”
明思淡淡一笑。“不會。”
言畢,轉身掩門出去。
走外間,只聽隔壁院的人聲卻似大了。
一個大嗓門的男聲尤其粗獷,“你這婆娘話躲躲閃閃,定是未真話!快,可有我家主?”
帽兒貓腰在門縫處著,明思便朝她招手。“姐,快來!”
明思已經猜了屋外人的身份,聞言頷首一笑。走了過去。只見隔壁房門前,站著好幾個大漢。院門外還站在十來人,卻是靜靜地,只著這兩處院不話。
明思認得那正在同姚嫂對話的鐵塔大漢,正是十一年前,跟在榮烈身邊的那個護衛。
雖然相隔時日良久,但想不記得也不容易。那鐵塔般的魁梧身材。約莫有兩米高,真正的又高又壯,何況,還有那標誌性的滿頭褐色辮。
在他身側,有兩個男。一個是四十來歲的中年男,穿的應該是一個侍衛統領型別的服飾。而另一個,則是曾經同榮烈一起想劫持他的那個車伕,想必其他兩人,這人的面容較為秀氣斯文一些。
來,這些應該是那妖孽的手下了。
明思暗忖。柴房在後院,不知榮烈是否聽得見這前面的聲音。
想了片刻,明思正想開門出去,忽又頓住,偏頭對帽兒道,“你去問問,這前面的人可是他的人?”
這妖孽受傷得蹊蹺,還是問清楚的好。
帽兒一滯,心裡還是有些害怕。頓了頓,才囁囁點頭,大著膽朝後院行去。
這時,隔壁的對話卻又起了變化。
只見那鐵塔大漢瞪著銅鈴眼。姚嫂只縮著身猛搖首。她是典型的屬於欺軟怕硬,心裡也不願惹事,半夜突然來了這麼一群凶神惡煞之輩,心裡嚇得很,哪裡還敢招惹是非。
故而無論人家問什麼,她都只是搖頭。
沙魯見她目光遊移躲閃,卻是不信。他們每日都會和榮烈用信箭聯絡,這兩日突然中斷訊息,三人一聯絡,哪裡還顧得去找什麼秋池。趕緊聚攏回來,卻只在西邊山洞發現一地殘骸殘物,服飾正是留守的那幾人。
沙魯當時紅了眼,還是布羅和卓都二人細緻,查驗清點了骸骨和遺物後,才確認沒有榮烈在其中。
幾人一路行了過來,附近的幾個村都細細差了,最後才查這個村落。
見姚嫂一徑的搖頭,又不敢人,沙魯沒了耐性,一把將姚嫂推開,“你這婆娘,賊頭賊頭,指不定是我家主好,把人給藏了起來!讓我找,非給你好97ks.net不可!”
姚嫂被他一推,打了個趔趄,這番吵鬧早將幾個孩吵醒,兩個大一些的男孩趕緊跑姚嫂身邊,驚慌地喚“娘。”這時,一個瘦巴巴地女孩光著腳上前來,睜著烏溜溜的眼睛著門前的幾人,“你們是來找野男人嗎?”
“野男人?”著虎妞,沙魯頓時愣了愣。
虎妞天真地著他,“娘你們是來找野男人的。”
明思一聽,不由一滯。
只見沙魯驀地大喜,一把將虎妞抱起來,竭力露出和藹的笑意,“妹妹,野男人可是在你家?”
虎妞嘻嘻一笑,抬手朝這邊一指,“娘,四兒姐姐家藏了野男人――”
見院內院外一幫男人的眼光都齊刷刷望來,明思一噎,無語翻了個白眼,調整了下表情,挺直脊背,將門開啟,“人在我這兒。”
事情了這步,也顧不得這群人和那妖孽究竟是啥關係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