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安也笑,“烈弟也是少年心性,等成了親就好了。”
太后頷了頷首,沉吟片刻,“此事不能再由他性子,你先挑幾個,送到我這兒看看。若是合適,你就下旨吧。”
榮安點了點頭,似想了想,“不知母后看寶光郡主如何?”
“寶光郡主?”太后重複了一句,思忖片刻,“烈兒好像同寶光郡主不大親近……”
“母后,你幾曾看到烈弟同哪家貴女親近過?”榮安笑道,“打小都是那些個貴女圍著他轉。
這寶光郡主的性子母后也是知道的,極是溫順,對烈弟又傾心得緊。品貌出身都擺在那兒,兒子看著倒是不錯。”
太后還在沉吟,榮安看了太后一眼,微微蹙起眉頭,“有時還真不知他心裡怎麼想的?旁的都還好,偏就一說到婚事,就尋理由推搪。難不成他還真不打算成親不成?”
說完,便笑著搖了搖首,似無奈。
只見太后身子稍稍一僵,垂了垂眸,少頃,抬眸起來眸色已定,神情中也有些不同的堅決之意,“此事不能由他!你先挑幾人過來,八字生辰都帶上,寶光郡主的也送過來待我看過就把此事定下來。”
榮烈出了宮,神色並不大好。
布羅沙魯二人見他不說話,也沒敢吭聲。待榮烈上了車,兩人就趕緊到車頭座上坐下,駕車回府。
榮烈確有些煩躁。
今日雖是溜了,可他明白,無論母后還是皇兄都不會容他這樣繼續下去。
母后還好,關鍵還是皇兄那頭。
他的婚事一日不定下,皇兄這心就不能放下。
他心裡極明白,皇兄在擔心什麼——皇兄擔心的是左柱國溫家。
溫娜兒如今年逾十八,卻一直還未定下親事。皇兄一直猜疑他們二人私下還有往來。
的確,當年和溫娜兒鬧翻的那一齣戲,是他故意做給皇兄看的。他也的確有過同溫家聯姻之心,卻是同情愛無關。在他最最恨的時候,他是想過將皇位奪下。卻不是為了權勢,只是為了心中的那口氣。
當時少年意氣,起了心後為了這個目的,也做了不少準備。
可是到了而今,不知為何,這份心思竟是淡了。
既是淡了心思,那他自然不會再有同左柱國聯姻的想法。可眼下的問題是,他不娶妻溫娜兒又未定下親事,皇兄卻是不能放心的。
可若只是婚事一樁,倒也不為難。
隨意挑一個擺在府裡頭便是,但問題是,即便不同溫家聯姻,他手裡頭還有八萬西胡最精銳的黑甲軍。
這兵權才是皇兄最大的心病。
溫娜兒可以不娶也可隨意挑個讓皇兄不忌諱的女人成婚,但這八-萬黑甲軍,卻是不能交出去的。
一旦交出,他便再無倚仗。
而今還是同根所生,皇兄便對他忌憚至此,萬一他日……他斷不能讓自己任人魚肉。
所以這兵權是無論如何都不能交的!
既然不論他成親與否皇兄都不會放下戒心,他又何苦尋個女人來給自己添麻煩?
賠本的買賣他向來是沒有興致的。
想到此處,他敲了敲廂壁,馬車緩了下來,布羅拉開車廂擋板,“主子?”
榮烈垂了垂眸,“這幾日讓裡頭的人多留意些。”
這裡頭,自然是指的宮裡。今日之事態,他擔心皇兄只怕沒那麼輕易就能罷手……
布羅一怔,旋即明白過來,遂頷首。
布羅還未轉過頭,只覺馬車倏地一頓,竟停了下來。
榮烈蹙眉,“怎麼回事?”
布羅轉首一看,只見一輛精緻的馬車正擋在前頭——這車他卻是識得的,一怔之後,便轉頭回來語聲囁囁,“主子,是晴容郡主…,…”
榮烈眸色驀地一沉,隨即恢復如常,淡淡道,“繞過去!”
前座的沙魯布羅二人對視一眼,沙魯也不贅言,極是熟練地拉起韁繩便驅馬繞過了那輛馬車。
“站住!”忽聞一聲嬌斥,緊接著,一個華服女子便從那馬車上走了下來。
只見她頭戴七寶冠,身形高挑,豐胸細腰,曲線很是打眼。一身寶藍長裙,一條鑲嵌了各色寶石的手掌寬的腰帶將柳腰緊緊束起,更顯得身形玲瓏有致。
一張芙蓉面白裡透紅,柳眉杏眼,明眸皓齒,長得極美。而這美,也是美得極張揚的那一種。
隨著這華貴的豔光美人下來,周邊不少人都停下了腳步,朝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