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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府和納蘭侯府同在東城,相隔並不遠。
是以,半個多時辰後,明思和帽兒就在納蘭侯府的紅漆銅釘大門前下了車。
看著面前熟悉的景緻。雖然毫無變化,可就這樣看著。無端端地就生起一種凋零感。
這幾月,納蘭府前都是門庭冷落,全然掃雀。
這突然而然的,竟然來了一輛馬車停下,門房在門洞中看著愣了半晌,才開了邊門走出來。
他驚愣,是因為認出了帽兒。之所以,開門出來,也是因為認出了帽兒。
可走出來後。他的目光卻停在明思身上,“敢問――”
只覺有些猜疑,又有些不置信。
明思淡淡一笑,“老祖宗在麼?”
門房一怔,帽兒上前,“六小姐回來了,還不去開門。”
門房倏地睜大眼,嘴也張到半大,呆了片刻,才慌張地朝回跑,很快便把正門開了,“請六小姐上車,奴才這就去傳轎。”
明思上車,行到車道末處,青呢小轎已經等候在側。
四個抬轎的僕婦皆是面露驚異的看著,等明思上了轎,帽兒催促,幾人才回過神,抬起轎子朝二門走了。
到了二門處,轎子方才停穩,明思就聽轎外的帽兒驚聲,“夫人!藍星!”
明思心神一顫,不待僕婦動手,一掀門簾就走了出來。
看著花架門下的那堆人,明思旁的都沒看,只將目光定定落在站在老太君右側的四夫人身上。
四夫人也目光顫顫地怔怔望著明思,唇幾動,卻說不出話。
此際,那一雙眼卻是異常紅腫,美麗的面容也是憔悴之極。
明思定定看著,只覺鼻翼發熱,用力的吸了口氣,邁過轎杆,走了過去。
在四夫人身側,是已經做了婦人打扮的藍星。此刻,她穿著一身粉紫的襖裙,肚腹高高隆起,看著卻是有了七八個月的身孕了。
見得明思過來,她的眼淚只“簌簌”地流,明思還未到跟前,她已經忍不得,不顧自己的身子笨重,便搶了一步迎了上來,“小姐――”
兩字才出口,便嗚咽住。
明思一把扶住她,強笑道,“傻丫頭,也不看著自己的身子。”
藍星用手擋住嘴哽咽,想笑,又淚不停。
明思拍了拍她的胳膊,牽著她走到花架門前,只見一群人,除了老太君和四夫人外,個個都是面露驚異呆愣。
老太君站在當中,右側是四夫人,左側則是二夫人和明依明歡。幾人身後,則是墨媽媽並雙福雙壽,還有二房的一干丫鬟媽媽等。
沒有瞧見老夫人和三夫人。
明思走到老夫人身前,盈盈一禮,“明思給老祖宗請安。”
老太君雙手扶在龍頭拐上,從明思下了轎,就一直靜靜地看著她,這半年來,她明顯蒼龍了許多,也消瘦了許多。可此際,她的眸光卻極矍鑠。
等明思起身,她輕輕點了點頭,眼底掠過一抹激贊,“好,回來就好!”
明思微微一笑,轉身走到四夫人身前,剛要行禮,四夫人已經一把摟住了她,靠著頭,低低哽咽,“囡囡,孃的囡囡回來了。”
明思回手緊緊抱著四夫人,眼淚溢位,“娘,我好想你和爹。”
四夫人的身子一顫,淚落得更急,卻什麼都未說,只是將明思攬得更緊。
這時,只見二門處又走出幾人。
當中一人云鬢高挽,一身丁香色繡海棠的織緞襖裙,正是三夫人。只見她氣度依舊雍容華貴,只那面容卻比明思離開前要顯老幾歲。
她一步邁出,正好聽見明思那句哽咽,抬首一看。身子便驀地僵住。
老太君看了她一眼,垂了垂眸,再抬首,卻是看向明思,“六丫頭,此處不是地方,進去吧。”
言畢,就抬步朝二門內走。
帽兒和藍星給兩人遞過絹帕。四夫人和明思抹了淚,牽著手便跟著老太君走了。
三夫人在身後呆愣半晌,只聽二夫人低低驚聲,全然不置信,“這……是六丫頭?”
明宛也出來了,站在三夫人身側,臉上雖驚卻也喜,“六姐姐的藥性解了,真好!”
三夫人臉色有些蒼白,看著前方的明思母女。袖中手顫了顫,只覺心中極痛。卻是無人可述。
明思母女跟著老太君到了頤養院,老太君在堂中轉過身子站定,“六丫頭,可用過午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