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色的藥膏一塗上去,紫茹便知道是極好藥,面板清清涼涼,那些肌肉的疼痛瞬間便減了七八分。
一盒藥膏塗了兩條胳膊還有些不夠,明思朝綵衣一笑,“還有麼?再取一盒來。”
綵衣微有躊躇,這藥膏極為珍貴,一共也就備了兩盒。
明思看出她的猶豫,“我又不會摔跟頭,也沒人欺負我,放心,用不著的。”
紫茹自小服侍人,又是個伶俐的性子,自然看出兩人此刻對話的緣由,趕緊道,“不用了,六小姐,奴婢已經好多了。”
明思安撫的朝她一笑,抬首看著綵衣,“去取過來吧。”
綵衣只得依言而行。
待綵衣退下,明思才朝紫茹輕聲道了一句,“我同你姐姐有舊,你不用同我客氣。”
紫茹驀地瞪大了眼,眼神驚異又帶了畏懼——六小姐認識她姐姐,那豈不是她在納蘭侯府做的那些事,六小姐已經知道了?
明思輕輕一笑,只低聲安撫了一句,“放心就好,我同你姐姐是好友。”
這時綵衣的腳步聲又過來了,明思頓住了口。
上完了藥,明思對綵衣吩咐,“備些飯菜過來。”轉首看向紫茹,“你應該還未用晚膳吧。”
這個時辰從宮中過來,定然是沒有用膳的。
紫茹咬著下唇,只覺心中一個接一個的驚異,讓她有些反應過不來,聞言怔了怔,卻未回話。
明思對綵衣笑了笑,頷首,“去備些過來。”停住,又追加了一句,“給我再拿一盅那小羊肉燉湯來。”
綵衣自是依從,遂頷首退下。
綵衣退下後,只剩兩人在桌前,紫茹卻有些尷尬不自在。她這樣的身份哪裡能同六小姐同坐呢?
明思看了她一眼,伸手取過兩個茶盞倒了茶,將一杯放到紫茹面前,“不用不自在。我同藍彩帽兒她們幾個自來便是如此相處的。”
紫茹一怔,遂沉默無言。
她們下人也有下人的圈子。納蘭侯府的下人對四房的下人還是多有羨慕的。雖然打賞的機會少些,出入的面子也少些。可真要論日子舒坦,四房的下人日子卻是最舒服的。
在納蘭侯府那麼些年,只有四房的下人從未被主子行過家法。
她在明汐面前雖然得臉,可明汐動輒便是摔東西打罵,威脅辱罵更是不在少數。原來在府中時,她機靈,所以捱打的時候比其他幾人少多了。可進了宮,只她一人,明汐的日子卻比在納蘭侯府的時候不順當多了。這所有的怨氣便都發到了她身邊。
她沉默了片刻,抬眼看著明思,“六小姐認識我姐姐?”
她還是有些不信。
她姐姐對納蘭侯府的仇恨,她是最清楚的,怎麼會同六小姐交好?
明思垂眸一笑,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你姐姐姓晟,閨名桃花。”
紫茹心中一驚,眸光顫了顫。
明思含笑看著她,“你姐姐已經回元國了,我還給他們二人送了行。臨走時,她在繡坊給你留了一封信,對麼?”
紫茹的本性不算壞,明思還是清楚的。原先在納蘭侯府時,紫茹也有意無意的在明汐跟前替她解過兩回圍。
晟繡娘和紫茹其實並非姐妹,甚至兩人間還有上代的殺父殺母之仇,但這些晟繡娘沒有告訴紫茹,明思當然也不會挑明。
紫茹雖然滿心疑竇,但也再無其他猜疑。明思能知道這麼多,除非是姐姐親口說的,再無第二個可能。
姐姐留信說自己在貴人相助下已經尋回哥哥富貴,已經啟程回了元國。
而在此之前,她也向姐姐表明了自己不願回元國的心意。
故而,再無懷疑。
紫茹站起來,朝明思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紫茹謝過六小姐大恩。”
明思伸手拉她起來,“好了,起來說話吧。這兜兜轉轉的也是緣分,我這人沒規矩,你就莫要再講這些道謝的話了。該說的,你姐姐同我已經說過了。快起來,莫要讓綵衣看到,反倒不好解釋。”
紫茹起身,明思拉她在桌前坐下。
紫茹沉了口氣,平復了下激動震驚的情緒,再看著明思,那目光中便是有些欲言又止的不解。
明思偏首輕聲一笑,“不用看了。這其中事情太多,我也沒法全告訴你。不過我原先的樣子的確是被藥性衝了,這兩年才慢慢退了。”
紫茹看著她那光潔似酥如玉的肌膚,眼裡滿滿都是驚歎,“六小姐,你這個樣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