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自在,也是樊籠,不若出門眺首,悠然見南山。
在大雪山的日子,她也不是沒有快活的。
如今這大漢,她也算走了大半,可這大漢之外的風光,卻還未曾領略。
納蘭府的親人於她並不親厚,四老爺四夫人可以回邊郡,回元國,日後,自然能團聚。
其他的,也無甚好在意的。
天下宴席天下散,有緣有心,自能相見,何必拘泥。
“做本王的王妃,很不舒服麼?”榮烈驀地一笑,眸中金芒微閃,語聲懶懶得意,“不知有多少人肖想本王,本王都懶顧。你是賜婚王妃,就算是掛名,且不論其他——本王的王妃除了在皇后跟前矮一頭,即便見了太子妃也勿須行禮,你果真不願意麼?”
明思用很是奇怪的眼神看著他,看了半天,忽地發問,“你在遊說我?”
語聲很是驚異。
榮烈一滯,噎了噎,須臾,頷首抬眉一笑,語聲悠閒自得,“就當本王是在遊說你吧。”
明思的眼神更加奇怪,望著榮烈的神情就似看到了相當新奇的奇異生物一般。
直到榮烈被這奇異的注目禮看得有些不自在,明思才輕聲一笑,“你覺得我會相信一個差點要了我命的人麼?”反問一句,又搖首,慢悠悠道,“那真是對不住了,我腦子很正常。聖人有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覺得……聖人說得對。”
榮烈臉色頓時一僵。
拐彎抹角,罵人還不帶髒!這女人……榮烈心裡忍不住磨了磨牙。
不待他說話,明思莞爾一笑,伸手端起面前的茶盞喝了一口,捧在手心,“咱們也不用再拐彎抹角了,開啟天窗說亮話吧。我雖不知緣由,但也知你今日定然是借我擋了災。而此舉,又正好迎了你皇兄之意。別的不說,你皇兄此舉也的確有讓我做招牌之意。”
榮烈靜靜地看著她,眼底異色一閃而過。
明思捧起茶盞喝了一口,說實話,今日說了太多的話,此刻確是口乾得緊。
自顧自喝完大半盞茶後,將茶盞往方案上一擱,“如今正是風口浪尖的,我也知不可妄動。今日,你皇兄也算對我恩重,你也算成全了我。所以,做招牌也好,擋災也罷,我都認了。我並非是要現在就如何,不過咱們總得談個究竟。此刻只你我兩人,醜話也勿須遮掩。你心裡自是瞧不起我,而我呢,也看你不大順眼——即便是掛名王妃,咱們也是兩相生厭。我想,你也不願我這個再蘸之婦佔著你這王妃位置不動吧?你皇兄要的是人心,我看當下這局面,若是順當的話,也就一兩年,人心也就安穩了。以你的心智,如今的麻煩屆時想必也該有應對之策。”頓住,清眸若水定定,檀口輕啟,“到那時,睿親王——可容得小女子‘功成身退’?”
這是明思衡量眼下情勢後,所能得出的最佳結果。
只要這兩人的目的都達到,想必元帝即便知曉,應該也不會在意。
一國之君,日理萬機,只要她的存在和消失都他的大局沒有影響,他又何必在意她這樣的一個小女子呢。
明思篤定。
看著眼前女子分明嬌弱,卻又無畏無懼,侃侃而談。事情方過片刻,在這般少的線索下,竟能將事情分析得八九不離十,還條理清晰,頭頭是道……
榮烈心裡再度刮目相看。
不禁生奇,眸光在明思身上,上下微打量。又想起那飄灑俊逸的字型,他心下不由揣摩興味——當真有千面風華?面面不同?
驀地有些趣味。
看著明思那平靜的眸光,榮烈如何看不出那眼底一抹強剋制的期望之色。
他忽地垂眸一笑,復抬起,勾唇悠然,緩聲道,“你這是——在求本王?”
還真是睚眥必報!
語聲悠悠,似有調侃,又有得意。
分明是在報剛才那“遊說”之仇,明思瞟了他一眼,“求你有用麼?”一笑卻是無謂,“若真是求你有用,那求一求,又有何妨?”
榮烈看著她一笑,卻不言。
明思笑了笑,懶聲道,“既然無用,我又何必要求?開條件吧,不超過我能力,不違背道德意願,我允你三件事,如何?”
“你允本王?”榮烈眸光一閃,唇角笑意綻開,似愉悅,“好了,也不是不行,不過,你是不是得先說說,你能幫本王什麼?”
明思微微一笑,眸色淡淡,“你寧可讓我這樣一個再蘸之婦來佔你這睿親王妃的位置,無非就一個理由——比起我,還有讓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