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最多,不過是有些小意氣罷了。
明思一說完,便咬牙靜默,等著太后的雷霆大怒,可是——
只聽張弛有度的腳步聲傳了過來,緊接著,那雙明珠繡履就到了跟前。
太后伸手扶起她,語聲柔媚帶笑,極之喜悅,“真是個好丫頭,烈兒的眼光不錯!”
順著太后的手,明思起身,望著滿臉帶笑的太后,不由滯住!
這是唱的哪一齣?
太后抿唇一笑,牽了她的胳膊轉身,“好丫頭,來,陪哀家說說話兒,你同烈兒是如何識得的?昨日她們同哀家說了些,可總不詳細。你給哀家好好說說,聽說,你們是在大雪山識得的?你還救了烈兒?可是?”
將明思拉到胡床上坐下,太后已經問了一連串的問題,神情極為好奇欣喜。
明思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若非親眼所見,她真無法將眼前這滿面笑意,語氣柔和慈愛的太后,同方才那滿臉寒霜的貴婦聯絡在一起——完全的判若兩人……
明思愣愣地望著太后,一時呆怔。
見她這副模樣,太后也是一愣,驀地掩嘴笑起來,“傻丫頭,方才哀家不過是逗你玩兒的!哀家聽皇上說,你膽子極大,說話也極是逗趣,故而才同你開個玩笑。沒想到皇上還真沒說錯,你這丫頭還真是膽大有趣。”說著,輕輕頷首,目露讚許,“喜歡一人,同身份無干——此話,說得極好。”
說話時,她的手還搭在明思手臂上,一面說話,一面順勢滑下摸了摸明思的手,“哎呀,甘茶,趕緊弄個手爐來,對了對了,火盆也弄來點上。”
轉回首,用雙手輕輕揉搓著明思的手,看不出年紀的一張美豔面容是,此刻,竟然帶了幾分類似赧然的歉然之意,“哎呀,哀家忘了這雪石寒涼了!思思,你可冷著了?”
明思被她這一連串地弄得目不暇接,完全的反應不過來……
呆若木雞須臾,她總算明白過來了——敢情,這太后方才是逗她玩兒的!
無語半晌,好吧,她算是知道了——那妖孽不按牌理出牌的個性因子是從哪兒來的?就在眼前。
那甘茶倒也是個麻利的,只片刻,一隻鑲嵌了紅藍寶石的金質小巧手爐就塞到了她手中,腳邊半米處,也點起了炭盆,上面罩著紅紗的熏籠。
頓時暖意融融。
明思定了定神,勉力扯開笑,“回太后,民女暖和了。不冷。”
太后輕聲一笑,嗔怪地拍了拍她的手,“你這孩子,這聖旨都下了,還稱什麼民女?就思思就好,這名兒好聽,又好念,哀家喜歡。對了,哀家明兒個給皇上說說,還是得給你討個封號才是。”
明思這是真奇了!
這一家子還真是沒個正常的!你說當皇帝的,那本就不是常人,就不必說了。那妖孽,也不必說了。可這太后是怎麼回事兒?
明思可不覺得自己在陌生人面前,有到了花見花開的那種受歡迎程度!
怎麼說,自己也是再嫁?
這太后就能喜歡自己到這程度?熱情到這般程度?
明思不知該如何介面,除了笑,還是隻能笑。
討封號?
好吧,若真有,這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日後應對起那妖孽的那些花花草草來,貌似也算得是有些依仗。
看著明思笑得有些羞澀的模樣,太后抿唇而笑,忽地想起了什麼似的,驀地出聲欣喜,“對了,我挑了幾個日子——”
明思頓覺不好。
果然,太后招了招手,“甘茶, 把那曆書取來。”
不多時,那甘茶笑眯眯地將一本曆書冊子開啟整齊,奉到明思面前。
“思思,你看看,哀家挑了幾個日子,你看哪個合適?”太后笑道,“這幾個日子都是合了你們二人的生辰來的,欽天監說,你們二人八字極合呢!”
太后語聲很是喜悅,看著明思,微帶期待。
明思無語噎了噎。
心裡默唸,合有什麼用?那八字也不是真的。就不曉得有朝一日太后知道了,會不會治她的罪……
目光在那冊子上一落,更噎住!
三月十九、三月二十七、四月初九——被圈起來的,也就只這三個日子!
也就是說,這就是太后選定的日子。
也真是湊巧,其中是三月十九,還正是她的生辰。
一看清楚,明思嘴角實在忍不住抽搐——太后這是擔心睿親王娶不到老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