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月前,我便有想過了。”明思靜靜地望向老太君,目光寧靜,“前年,我離開大京後。先走的西邊,然後一直向東。一路上,看了很多,也聽了很多。以前,只是從外面偶爾聽聞,要不就是從下人口裡聽了些。可這一年多,我才知曉,老百姓過得有多麼艱難。家境好些的,一天能一頓幹米飯,兩頓稀粥,還得摻粗糧。可若是家境差些的,一天能有兩頓稀粥粗糧,就算不錯了。這還不是荒年……一個村子百十餘戶人家,賣過兒女的竟然就有三成。而且,有些村子,幾百號人除了一兩家有幾分地,其他的,都是佃戶。這些佃戶,每年收成能留在手裡的不足三成,還要除開來年做種的種糧……”
老太君也悚然而驚。
對於民間的日子,她是聽聞過不少,卻未有明思這般細緻的描述和資料。
明思淡淡而笑,“此番胡人勝,一是有賴其多年籌謀,裡應外合,也是有賴於其兵強馬壯,萬眾一心。而大漢敗,卻是敗在民心!胡人自蒼郡而入,數十萬兵馬,縱然是化整為零,也不可能全然無波。縱然是襄城侯一力遮掩,可眾口悠悠,眾目睽睽,真是就能絲毫不漏麼?”
明思輕輕搖首,“大漢輸,是輸在了民心!元帝不擾民,大漢子民對朝廷失望,對達官貴族怨恨嫉妒——所以,老百姓才視若無睹,事不關己,所以才毫無反抗,逆來順受,心存觀望。”停住,垂眸笑了笑,“祖父和五哥,還有爹爹,他們都沒錯。食君之祿,忠君之憂。可這樣的民心下,即便再多十個、百個、千個,祖父爹爹他們這樣的人——這大漢也只能是昨日黃花。即便是有一成兩成的希望能成,可要流多少血?要犧牲多少條性命?”
老太君靜靜看著她,眸色深沉,卻是未言。
“元帝既然未同意那兩制之議,那說明其心胸應不一般。”明思微笑道,“我就想著,要元帝赦免祖父他們三人,那首先就得在這兩制上打主意。若真個推行了兩制,那祖父他們三人,萬無幸理。這般一想,我也就只能冒險賭上這一回。用這天下,用這天下的大義去賭那元帝,賭他心懷若谷,賭他有深謀遠慮。若我成了,那親人有望,這天下的漢人百姓,也不用再太過擔心。只要這一開頭,未定下兩制的模式,那日後再重提舊事的可能性便不大。日子一久,溫水煮青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