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這樣一說,帽兒也明白過來。心裡頓時又驚又怕,“若是這般,那可怎麼辦好?”說著想到牛牛便又忍不住掉眼淚,“牛牛還那樣小,他們會不會,會不會”
說到這裡,便說不下去。
無論是誰偷了牛牛走,那樣小的孩子,又並非善意,且不說別的,只稍微疏忽些。對孩子只怕就是危險。
一想到這點,帽兒的心便縮緊發顫。
明思說不出話來,攥緊的手指因用力而發白。
過了半晌,她輕聲才吩咐帽兒讓人備車。
不多時。明思未用午膳,帶著帽兒如玉坐上馬車,朝方府去了。
到了方府。方師長也先一步回來了。一向持重的方師長此刻也亂了心神分寸。見明思到來,方師長忍住淚自怨道,“都是我沒看好牛牛。牛牛還那麼小,什麼人這麼狠心,對這樣小的孩子下手?”又含淚望向明思,“我讓府里人都搜尋過了,並未搜到字條留言…此番只怕不是普通賊人”
方師長也並非普通閨閣婦人。這般說,也是看出了幾分端倪。若是普通綁票,牛牛年幼不會認人,還倒有幾分生機。可若扯上其他緣由仇怨,那卻是凶多吉少。
明思只覺心如刀絞。“師傅放心,我會想辦法的。”
方師長見明思臉色蒼白,“你也莫要太過心急,剛剛傷才好些,自個兒的身子也要顧著。”頓了頓,“牛牛這孩子是有福的,他爹孃在天上也會看顧的。”
提到藍彩,明思心中更是揪扯難言,默默點頭。卻不能開口。
這時,下人過來稟報,道京兆尹柯查大人來了。
京兆尹親自上門,方師長自然吃驚。帽兒在一旁開口,“小姐讓大管事拿牌子去京兆尹衙門報了案。”
方師長這才整理儀容,同管家一道出去將京兆尹柯查迎了進來。
大約是方師長說過了。柯查一進來見明思上座座首也無訝然之色,朝明思行了一禮,“下官柯查見過王妃娘娘。”
語聲不卑不亢,說完後便抬眼,目中幾分隱隱的打量之意。
柯查乃是三品大員,自然也有他所仗持之處。而諸多仗持中,最緊要的一條,便是元帝的信任。京兆尹這個職位掌管京畿治安,各路人馬都眼饞欲滴。最後能落到這個柯查身上,足以顯示出此人的本事和在元帝心中的分量。
而元帝信任他,很重要一點便是此人原本是個隸屬榮氏的直系武將。因腰部受傷退下戰場,身家清白,也並未從屬哪一派。而柯查上任後也的確不負聖望,雷厲風行立下許多條款。且在元帝頒下那“胡漢一家”的旨意後,也修改和增加了不少與之相對應的條款。故而,這大胡遷都這八個月,大京的治安也愈發有序。雖說不上什麼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但重大惡性的案件卻是沒出過一宗。因此,柯查也多次受到元帝褒獎。
可這回,柯查心裡卻是不痛快了。
接到睿親王府的報案後,他先是一愣,隨後第一時間便將相關資訊查了一遍。可資訊卻是少得可憐。只查到那個方府失蹤的孩子乃是數月前收養的一個棄嬰。而方府也不過是一戶平民富戶。那方府主人是一個望門寡婦,以前靠教繡藝為生。曾在納蘭侯府家學認師長。
柯查心中很是不快。以前從未聽過睿親王妃有義子的訊息,何況,睿親王妃的義子就等於說是睿親王的義子。可這孩子明明只是一個漢人棄嬰,還是方府收養的。睿親王為人倨傲,豈會隨隨便便收養一個父母不詳的棄嬰為義子?且方府收養時,這王妃甚至還未回京,更未同睿親王府定下婚約。而且好端端地,何人會來偷一個未滿週歲的孩子?
柯查心裡迅速閃現幾個念頭後,也未多言,便帶人來了方府。
無論此事內情如何,睿親王府是持了睿親王妃的牌子來報的案,他勢必也要做出相應的慎重陣勢。
到了方府後,他沒想到睿親王妃竟然也親自來了。再一看方師長和府中眾人的神情,他又心生疑惑,瞧這般情形,倒真還不似作偽。
明思迎著他的目光點了點頭,“柯查大人請入座,此番有勞了。”又轉首看向方師長,“師傅你同柯查大人先談談。”說完便起身入內。
柯查望著明思的身影沒入內堂,幾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這睿親王妃面色確有些蒼白,面色也不大好看,莫非真不是故意來找茬兒的?
心裡幾番思量,面上卻不露,入座後便向方師長一一詢問。然後,也遣手下在案發之處去看了,連著方府裡裡外外也下令細細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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