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繁茂間,天地間一片生機勃發之相。
榮安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轉首回來,眸色幾分深沉真切,“如今百廢待興,朕實是分不出多餘精力。此事幹系重大,若不斬草除根,定會遺禍後世!無論是人,還是這藏寶圖,斷不可落入他人之手!你明白麼?”
榮烈斂容站起,“臣弟明白!”
“好。”榮安頷首而笑,“有你這話,朕也就放心了!”
說著呵呵一笑,走了回來,眉眼舒緩了下來,“正事兒說完了,也說說你的事兒吧!是怎麼回事,還真是看上了那個丫頭?”
榮烈彎了彎唇角,坐了回去,身子朝後一靠,“皇兄幾時也有興致管這後宅之事了?”
“你方才說還沒得手——”榮安看著榮烈一笑,“竟然還有你拿不下的女人,朕還真有些好奇了。”
榮烈懶懶一笑,“這不還早麼?太容易拿下,反倒沒了意思。”
榮安噙笑望著他,“你可別怪朕沒提醒你,這個丫頭性子可是不一般。你要真要了她,日後你可再無齊人之福了。”
榮安雖是笑得溫和,可那目光卻隨著問話一霎不霎的緊緊盯著榮烈的表情變化。
榮烈卻依舊笑得漫不經心,身子前傾。端起茶盞飲了一口,答得甚是隨意,“如今這不還沒得手麼?這日後的事兒,誰知道呢?不過眼下。若真是折了,我倒真是捨不得。”
榮安仔細地看著榮烈的每個表情,可無論語氣和表情。還是那三分懶散,三分漫不經心的模樣。
一時間,他也有些拿不準,榮烈話中真假。
他自詡識人心,可這老十七的心事,隨著年歲見長,他愈發拿不準了。
前幾年。這老十七在暗地裡也做了不少手腳。當年同那晴容郡主,也是明面上一鬧,私下裡卻暗度陳倉。可這一轉身,他又主動提出為太子求娶……
這一回,他又說看上了那個漢女。
饒是榮安。此刻也真是有些心下不定了。若榮烈今日不主動說出看上了明思,他心裡或還會這般猜疑。可榮烈這明明白白的一說,他反而生出是真假難辨之感了。
榮安心下幾番思量,面上卻絲毫不露,朝榮烈看似隨意的揮了揮手,“反正朕是提醒過你了!那丫頭確是個不同的。可畢竟是嫁過人的,你自個兒好生掂量掂量吧!若是當日在朝上,你不應那句,日後也好辦些。可你既是應了。這天下悠悠之口,你還是要想清楚才是。好了,無事,就回吧。這幾日,那丫頭既是傷了,朕就多寬你些日子。你也正好好好想想朕交給你的這兩件差事。”
說到這裡。榮安一頓,“對了,上回說是那件差事,可有頭緒?”
上回的那件差事,正是說的是如何安置的京中的大漢臣子宿老。於榮安,這還真真是一件頭疼之事。偏偏此事可大可小,小則浪費,大則隱患。
榮烈笑了笑,長身而起,“是有了些想法,不過眼下,還需多方考量。就暫時不同皇兄說了,等想好了,再慢慢說。”
榮安呵呵一笑,走到榮烈跟前。榮安身材高大魁梧,兩兄弟站著,高度也相差無多。
一個氣勢威嚴,一個挺拔秀雅。站在一起,風格雖相異,卻是同樣的氣度不凡,引人注目。
榮安淺淺含笑,目光在榮烈上下巡視打量了一番。
最後微微頷首,拍了拍榮烈的左肩,茶色眸中泛起些追憶暖色,語聲似感概又似欣慰,“一轉眼,就這麼些年了。朕如今還記得你剛出生時的模樣——每回你哭鬧,朕一去看你,你就睜著眼看朕。”說著,嘆了口氣,“眨眼間,這二十多年就這麼過了。皇兄已經開始老了。”
隨著榮安的語聲,榮烈的眸色也幾度變幻,默然片刻後,深深吸氣,“皇兄如今正當春秋鼎盛,說這般話作甚?”說著,望了一眼書案前那高高的奏摺堆,“雖說國事為重,皇兄也要顧惜著身體才是。”
榮安呵呵一笑,重重地拍了拍榮烈的肩膀,“好了,回去吧。”
榮烈點了點頭,不再多言,轉身大步離去。
看著榮烈的背影離去,榮安唇邊笑意慢慢收起,神情中浮起幾分怔忪不明。
站了片刻,他慢慢踱回書案前,拾起方才閱覽了一半的奏摺,看了起來。
榮烈一回到府中,便得知納蘭府的四老爺四夫人並舅老爺來了。這舅老爺卻並非納蘭笙,乃是納蘭四老爺的螟蛉義子阿刁。
門房一邊稟報,一邊偷覷榮烈面色。
稟報完這個,又道,“成親王府、和泰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