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路十三驀地冷聲。
言畢,轉身大步而去。走出十數步,將面巾套上,幾個縱身,人影不見。
榮烈望著路十三消失的方向,唇邊笑意慢慢斂去。忽地身體猛地一傾。噴出一口血來!
沙魯布羅大驚,布羅離得近,一把扶住,“主子?”
榮烈直起身子,只見那臉色比方才又白了些,唇角一抹殷紅血跡,豔紅刺眼。
沙魯牙根緊咬,“主子,我派人去——”
榮烈掏出袖中的絹帕揩了揩唇角,遂淡淡一笑,“不必了,這一掌,他留了手的。”又瞟沙魯一眼,“單打獨鬥,你們二人皆不是他的對手。”
沙魯一噎,不服氣道,“若不是主子——”說著頓住,恨聲道,“又豈能懼他?”
“誰說我懼他了?”榮烈一個眼刀飛來,語聲霎冷。
沙魯再度噎住,吶吶地撓了撓首,“屬下不是這個意——”
“好了,”榮烈瞥他一眼,“此事我自有分寸,休要再提。吩咐你的事辦好就是!”
沙魯只得無言頷首。
布羅蹙眉,“主子,回去吧。”
榮烈也知需得回去療傷,點了點頭,再看了一眼那院牆,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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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三日。
明思身邊較淺的傷口都落疤了。新長出的柔色淺淺淡粉,想來再過些日子,應就看不出來了。
三個丫鬟天天盯著明思的傷口,見如此,這才算放了些心。
這幾日都未見榮烈出現,明思每日也安然自若,似乎全當沒了這個人。
只沙魯每日晚間都會來一趟尋帽兒,問這問那,問了明思的傷口恢復,又問睡眠飲食。弄得帽兒不厭其煩,實在急了,就刺了沙魯一句,“只要沒人算計,我家小姐好得很!”
沙魯只得無語吶吶。
帽兒轉身就走,沙魯心裡一急,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我們王爺受傷了,你同王妃說一聲吧。”
帽兒驀地一愣,轉身過來,一反應過來,便伸手去拍開沙魯的手,“好好說話,沒事拉什麼拉!你們王爺受傷關我們小姐什麼事兒?又不是我就愛小姐算計的!”
沙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莽撞了,黑黑的臉膛倏地一紅,縮回手便有些結巴,“怎麼不關事兒?若不是,若不是上回——”忽地想起榮烈叮囑過不許說,他又憋住,心裡卻有些難忍,只能央求帽兒,“你就同王妃提一句吧。王爺這回傷得真不輕,你跟王妃說說,去看看王爺吧。”
見沙魯說得認真,帽兒也愣了愣,狐疑地望著沙魯,“真受傷了?怎麼受傷的?”
“我騙你作甚?”沙魯一見似有希望,趕緊迭聲道,“真是受傷了,我老沙從不騙人!怎麼樣,能同王妃說說嗎?”
說完,便是滿目期待地望著帽兒。
帽兒卻冷哼一聲,“真要傷了,去尋大夫——找我家小姐作甚,我家小姐只會下毒,不會治病!”
言畢。帽兒便轉身走了。
一面走還一面心中腹誹。受傷了?我才不信。小姐早說了,這人詭計多端得緊,還真當我傻了!
沙魯垂頭喪氣的回到偏院,一進院門。便見布羅出來。
見沙魯神情,布羅心裡也猜到了幾分,“那小丫頭不肯幫忙?”
沙魯無語搖首。
布羅也無話可說。
沙魯悶了半晌。朝正房看了一眼,低聲問,“主子的傷如何?”
這三日來,布羅都一直在為榮烈用內功療傷。雖說路十三那一掌是留了餘力的,可榮烈本有內傷,受了路十三那一掌,更是傷上加傷。
這幾日。一提內力便氣息紊亂。
布羅嘆口氣,“只怕沒個十天半月的調理,是好不了的。”
沙魯皺起眉頭想了想,“明日那藥不就好了麼?要不你去試試?”
布羅看了沙魯一眼,未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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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明思剛剛午睡起來,在書房練字。
門房傳話的來報,說是右柱國府來人投帖拜訪明思。
明思先以為是明珠,卻見傳話的嬤嬤神色怪異,接過帖子開啟一看,署名上卻是俊秀的剛察青石四字。
明思倒是真的怔了怔。
將帖子遞給帽兒,明思問,“就他一個人麼?”
那嬤嬤恭敬道,“還帶了兩車東西。不過。剛察少爺不讓人碰,還在馬道哪兒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