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有榮光。你難道不想,你夫婿功勳卓越,這樣,不是你也多些臉面麼?”
明思垂了垂眸,復抬起,“請皇上恕明思僭越,明思才敢說。”
榮安一怔,再度似笑非笑,“恕你無罪,說就是了。不過,這理由可得讓大家服氣才是。”
明思微微福身一禮謝過,站定抬眸,神情從容靜緩,一雙眸子宛若靜湖秋水,“明思只是一個平凡女子,無大志,無大欲。明思以為,再多的功勳,也比不過相濡以沫的平靜相守。要獲得大功勳,需要付出時間和努力。這個過程,註定聚少離多。倘若有幸成功,最後達到了目的。可位置愈高,責任愈大。男人站得愈高,女人便分得愈少。明思是俗人,若是有情,只願朝潮暮暮共迎晨昏,而不願只看那陌頭楊柳色。我相信,許多女人,都喜歡自己的丈夫心裡,能多一分自己。名利若要無數個日夜的寂寞憂心來換取,我相信,大多數女子,寧願粗茶淡飯的相依相守。”
“哦?”榮安唇邊露出一絲笑意,“你的意思是這首曲子,與那當兵打仗無關,只是說的婦人之思。”
明思斂容,“皇上聖明,正是。”
榮安驀地哈哈大笑。“倒是看不出,你是個這般沒志氣的。男人給女人掙臉面,竟然還能被你一番話說成這般,倒像是吃了虧是的。男人站得愈高,女人分得愈少——我家老十七可是沒人能來分你的?”
看著榮安大笑調侃,明思不由一噎。
她是有幾分把握,榮安不會責罰她,可也沒想到,榮安看起來,還真是沒生氣的模樣。
可榮安這調侃。明明就是曲解她的意思。噎了噎,也不好再說什麼,她也只能笑了笑。
“好了,話是這麼說,看你說得誠心,朕就不罰了。不過,往後朕要派老十七差事的時候。該派的,卻還是要派的。到時候,你可不許彆扭。”榮安笑道,“行了,回去坐吧。”
明思再行一禮,回到榮烈身邊坐下。
這一場篝火宴,一直歡聲笑語不斷。持續到亥時初才散。
無論如何。明思也不得不承認。比起漢人的風流文雅的矜持,她其實更喜歡這種奔放直接的熱情。
月上中天,元帝道散,眾人便起身,各自歸去。
榮烈看了一眼明思,“可要去走走。”
方才每人都分了不少烤肉。肉質鮮嫩,滋味絕美,明思也吃了不少。
明思點了點頭。“好。”
兩人遂緩步朝著無人方向行去。
已到月底,天上銀鉤玲瓏如玉,月色卻是淺薄。傾瀉而下,塗抹在夜色中顯得發暗的碧草如茵上,卻是墨綠上一層淡銀。
草地茂盛,踩下去,腳便陷入,隱隱有柔軟的感覺透過薄薄的繡鞋底傳來。
明思沒有說話。
榮烈也靜靜無言。
兩道身影,就這樣,在緩緩夜風中,默默並肩而行。
夜晚的遠山,如蟄伏的巨獸。
榮烈抬目遠眺,“眉兒說你們今日去騎馬了。”
明思點了點頭,看著遠山,“去到那邊。明珠得了第一,她的騎術最好。”
榮烈唇角浮起一抹笑意,“她們二人很喜歡你。”
提及榮眉明珠,明思也有幾分溫暖,面色柔和了些,“她們人很好。”
“小七同小豹子也甚喜你。”榮烈偏首看了明思一眼。
明思笑了笑,“這兩個孩子很可愛。”
榮烈輕聲一笑,“你今日回皇后那話,回得極好。”
明思有些詫異了。
怔了片刻,遂淡笑,“你不怪我落了你的面子麼?”
畢竟她唱那首曲子,無論同榮安是如何說的,說到底,也是落了榮烈的顏面。
“我怪你,你會不唱麼?”榮烈挑眉。
“不會。”明思一笑,答得甚是乾脆。
榮烈輕笑,“你倒是半分面子都不給。”
明思垂眸,“不過是一首曲子罷了。無論我唱什麼曲子,也不會改變皇后對我看法。那我又何必討好她?”
榮烈低低一笑,揭穿明思,“你不過是看得出,皇兄才是做主的人。沒有皇兄的准許,皇后是不敢真動你的。”
明思抿唇笑了笑,偏首看著榮烈揚了揚眉梢,“我還記得有人說過,睿親王妃這個招牌,便是皇后也不敢隨意下我臉面。那會兒突然想到了,也就試一試。”
榮烈喉間笑聲溢位,眉眼瑩亮,看著明思,一雙琥珀眸子,若有星閃。明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