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還有一絲隱隱地打量之色。
他言辭雖進退有節與身份相符,但那眼神分明是不懼她的看穿。
她也沒真的想將他調入內院。畢竟。能在這個時候跟在他身邊的,必定是心腹之人。同時,也是保護他的人。
這個時候,她不會也不敢胡亂動作引起注意。
是的,她的確不敢。
眼下這個王府中,除了身邊這三個丫鬟,其他人。在這件事上,立場無疑是一致的。而且,以榮安對此事的迫切和多疑的性格,她不能確定這個王府中是否還有榮安的耳目。
就是因為想到這一點,在那日乍然聽見那琴聲時,她才那般失常驚愣。驚嚇之後,卻是沒來由的怨氣和委屈。即便是竭力控制了。可最後還是在榮烈面前失了態。
他究竟想做什麼?他在這裡。秋池又在哪裡?
明思忽地有些疲憊…
榮安不會放過他們,而他們也不會罷休,而榮烈…無論他同榮安之間如何,在這件事上,他也不可能能有第二個立場…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留下一個“前朝餘孽太子”,這是哪朝哪代都不可能容忍的事,無論這個當權帝王是明君還是昏君。
即便他對自己是有“幾分”在意…即便。這“幾分”是比“幾分”也許還要多上“幾分”…
眼前忽地掠過昨日在冰窖中半夢半醒般的種種場景,倏地心又亂!
明思搖搖首,將腦中的紛亂甩掉。早就想過的,也早就做了決定,她不能允許自己胡思亂想,也不能讓自己受影響。尤其這樣的時候,若是再管不住自己,那隻能是亂中添亂,害人害己。
既然註定了是兩條交叉線,那就絕不能變成一團亂麻!
深呼吸一口氣,明思覺得心裡好受了些。
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帽兒的腳步很明晰,聲音也很喜悅,“乖牛牛,猜猜姨姨要帶你去見誰啊?”
牛牛來了!
明思坐了起來朝外看,心情頓時愉悅。
下一刻,帽兒就抱著牛牛進來了,如玉和蓮花笑眯眯地跟在她身後。
“來,給我抱。”明思伸出手,笑容滿面。
牛牛一見床上的明思,眼睛便笑彎,下一刻,就張開雙手身子朝床的放下撲。帽兒一個不查,嚇得趕緊身子前傾將牛牛攬緊,“小祖宗,可別這麼心急,要是摔了,你帽兒姨姨可沒處哭去!”
一面嗔怪地說著,一面小心地將牛牛放在明思懷裡,“這孩子,每回看到小姐就這歡喜勁兒!”
牛牛斜靠在明思懷裡,先衝明思極乖巧的笑了笑,又看著帽兒笑。帽兒又好氣又好笑,方才可真是嚇她出了一後背冷汗,可見牛牛這討好般的笑,卻是沒法氣下去。
只朝牛牛故作板臉地,“呸,臭牛牛!”說著,卻又自己繃不住笑了起來。
牛牛睜大眼看著,看帽兒板臉,先是一愣,而後見帽兒忍不住笑,他也覺得好玩,露出燦爛笑容,笑得“咯咯”有聲。眼下半歲多,正當長牙,口水也多。這一笑,嘴角口水便流下來,嘴裡也冒出一串小泡泡。
樣子極可愛逗趣,三個丫鬟連著明思都笑了起來。
如玉尋了一張乾淨的錦帕過來,明思接過替牛牛擦了擦嘴,笑著吩咐道,“你們去尋些沒染色的棉布來,給牛牛做幾張口水兜。”
三個丫鬟都沒聽過,明思便在牛牛脖子上比劃了些形狀和大小。三人便看明白了,蓮花遂轉身將早前做的針線筐拿進來,挑出一塊棉布,待明思點頭後,她便笑道。“我針線最差,這活計簡單,就讓我做吧。”
帽兒笑,“咱們三個針線可都不算好,要好,還是藍靈和藍彩。”想了想又忍笑,“不過,咱們都比藍星要強。”
如玉同蓮花也都笑了起來,蓮花拿了個小杌子坐在一旁,開始裁布料。
明思嘆氣道。“鴻翼眼下應該也長大不少了”
“是啊,都快滿兩個月了。”一提起,帽兒也有些想了,“等小姐好些了,咱們帶著牛牛回府一趟吧。我也想鴻翼和藍星大少爺了。”
明思想了想,便頷首,“也好。等過些日子咱們回府看看。”忽地想起一事,她趕緊道,“帽兒你現在回府給我爹和五哥傳個兒話,就說我沒大礙,讓他們不必過來看我。過些日子,我會回去一趟。”
帽兒一愣,“現在就去?”
明思抿唇失笑。“你現在不去。待會兒他們真來了,那你還去做什麼?”
帽兒訕訕而笑,趕緊轉身,“我